“诶,到了。”盛棠回过神来,喊住前面明显心不在焉的人,指了指自己的车。

    谢樾转过身,借着街灯盛棠将他的面容看了清楚,干净的寸头多少带了点桀骜,五官也是硬朗那挂的,衬衫最上方的纽扣被崩开,又添了分痞气,这气质随时都能拉过去拍几张杂志硬照,只是嘴角破的口子有些滑稽。

    从一开始到现在,他都皱着眉,不太情愿的模样,盛棠挑了挑眉,过去打开车门,望着他:“上车。”

    谢樾双手紧握成拳,眼神一直在她搭在车门的手上,似乎在做什么内心挣扎,一直僵持不下。

    “快点,外面冷。”盛棠催促道。

    他这才乖乖上了车。

    开上空调,等车内暖上了,盛棠这才将口罩取下,露出精致的脸蛋,歪头去看他:“见着我这么不开心?脸拉这么长,人也不会叫了?”

    谢樾从小就和父母关系不好,很长一段时间都住在他外婆家,彼时她们还算是邻居。谢樾又不爱说话,只能挨别的小孩儿欺负,她是那片儿的孩子王,于是这个比她小三岁的漂亮弟弟就成了她的重点保护对象。

    直到她去18岁那年出国留学,就和他断了联系,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在她父母的葬礼上,至今也有五年光阴了。

    盛棠心里多少有些感慨,当初的小白兔如今都出落成小狼狗了,气质与从前全然不同,万幸的是这张不知霍霍了多少小姑娘的脸还没变。

    谢樾一直盯着她的脸不动,直到对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这才回过神从她的唇上移开目光,不情不愿地喊了声:“姐姐。”

    盛棠有些无奈,伸手在后座拿了个医药箱递给他,声音提高了些:“自己处理下,住宿舍还是外面?”

    “外面。”谢樾也不知是哪儿惹恼了她,只能尽量顺着她的毛,报了个地址。

    盛棠想了想那地方,发车往他说的地儿去。

    “大四了不去实习,跑这么远来学校打架?”

    谢樾百口莫辩,几次张嘴也没能说出话来,干脆放弃挣扎,简单给嘴角消了下毒后,就跟个被禁了言的猎犬似的,规规矩矩地坐着,也不多言。

    盛棠又尝试了几次开启话题,都只得到对方简单的回答,她只当对方是因为被撞见打架,脸上挂不住,便干脆不再多说,一路上只有呼啸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