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宁确认过后,便先按下印章,徐姓男子也赶忙签名。

    衙吏对徐姓男子的态度显然冷淡许多,等他再次接过凭证时,便斜着那男子,冷言说道:“徐大,你这回幸亏是遇到了顾小姐,若是遇到了旁人,今儿可没这样好相与的。日后你同你老子,切莫再贪心!”

    “是是是,这位小姐真乃宅心仁厚,大人不记小人过,徐某万分愧疚,待家父出来,徐某定会向家父讲明事理。”那男子忙又对顾锦宁行礼道歉。

    顾锦宁轻颔首作为回答,对那男子没有太多喜恶,故而也没说什么斥责的话,平静地离开官衙。

    徐姓男子见她走了,终于忍不住问那衙吏:“官爷,这位小姐究竟是哪府的?”

    衙吏看也不看他,嗤笑说道:“你管这些作甚?总归都是些你惹不起的人!要是不论遇到谁,都能让知道大人物的名讳,那还了得?”

    这倒并非衙吏说话夸大,而是上头的人早就交代过,此事低调处理。

    徐姓男子面色更加复杂,沉默了下来。

    明明是他父亲坐地起价,骗了那小姐的银子,可那小姐从始至终,对他都没有说一句责备。明明对方有资本不花银子就拿到他家的铺面,然而对方却没有这样做,甚至还给了他家与市价平齐的买价,徐大此时心里已是惭愧与感谢交集,十分懊悔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再多拦父亲一次。

    ……

    那边厢,顾锦宁从官衙出来,坐着马车回国公府,心情也算不错。

    此事玄王处理得可谓让她极满意,不仅银子要了回来,而且也没有用太强硬的手段。

    最紧要的,她很明白,倘若不是因为她,恐怕若玄王自己遇到这样被敲诈的事,那老者承担的后果远比现在重。

    顾锦宁手里拿着银票,而后想到玄王之前说的话,又不自觉笑起来。

    这人总是不愿被忽视,她们开酒楼食肆,他便来送银子。这医馆的铺面,竟莫名其妙又用了他的银子,眼下手里还多了五十两金。

    玄王说是要同她一起做善事,顾锦宁却心生暖意。开医馆最需要有充裕的资金做支撑,这样她就能救治更多的穷苦病患。

    更重要的是,日后倘若遇到了天灾人祸,银子再多也不嫌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