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狩猎世界上从来都没有绝对的平等，无论是末世前还是末世后。人类社会在末世的重建中再度出现了马太效应：强的越来越强，弱的越来越弱。经过这些年的修养，亚洲幸存者基地的人数已经超越了大战发生前的数量，整个基地的面积向外扩张了30％，同时在周边建立了五个人数过万的卫星城，城镇之间由修复好的高速公路和新建的铁路相互连接。在这十几年里，基地也遭受过几次大型尸潮，不过有了上一次大战的经验，人类总能以最小的代价化险为夷。在战争中幸存下来的异能者们则将那些宝贵的经验传承下去，教导给新一代的年轻人。随着公爵凯撒，狮心军团的那一位传奇团长的隐退，人们把期待的目光转向了他唯一的alpha儿子——亚历山大。他在五岁的时候来到了基地的军团大本营，由最优秀的异能者们亲自培养，预备把他打造成和他父亲及舅舅一样的英雄式的领袖人物。然而他们的期望却一次又一次的落空了。直到亚历山大成年，他都没有成功变形过一次，在其他方面也表现得中规中矩。如果不是他的一段基因序列确实和他那两位厉害的血亲一模一样，人们差点就以为是误判了他的异能。若抛掉和基地里的最强者做比较，亚历山大其实是个很优秀的年轻人，他只是没人们预想的那样强，达到了接受了严格训练的军团年轻alpha该有的水平——他已经超越了末世中绝大多数幸存者了。而在他失忆得这些夜晚里，现在被叫做’莱昂’的年轻人总能梦到断断续续的碎片式的情景。他始终都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谁，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的双亲都活着，他还有很多的兄弟姐妹，并且过着非常舒适的生活。现在的日子虽然有些苦，可他却莫名的得到了一种心灵的平静，仿佛他的失忆是为了逃避什么极度痛苦的悲剧一样。尽管找回记忆的欲望开始衰减，青年仍旧想要寻回自己的徽章，因为那可能是他和他的过去最后的连接点了。直觉告诉他，他的徽章一定在那个omega的手里，即使不在他的手里他也一定知道点什么重要的情报，而且对方应当不是个坏人。因此，莱昂改变了自己的策略，而是采取怀柔政策通过送礼物的方式拉近和omega的关系。很快，冬天最冷的日子过去了，天气一点点的回暖，同时也到了食物青黄不接的时候。这时，基地工作的中心变成了修复寒冬里破损的房屋网以应对可能出现的尸潮，以及竭尽所能的寻找足够的食物。这天他们被分配了进森林里打猎的任务，目标是几天前发现的一群鹿。“你也是被那个omega给勾引了吗？”在干活的时候，同组里的一个年轻的alpha靠过来低声说道。“他们说你几乎每天都去找他，你给他送过肉。”“……”“你应该远离他。”那人义愤填膺的说。“我们这样年轻的alpha很容易成为他的目标，食物很珍贵，不应该浪费在不道德的人身上。”“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莱昂有些冷酷的说道。他并不讨厌有神论者，但每天都把各种道义挂在嘴边的道德卫士实在是太讨人厌了。说起来当初他确实是抢了对方的一只兔子，作为有足够生存能力的alpha多送一些回去也没什么不对。很快的，众人追踪的猎物就落入了预定好的陷阱。只是当他们开始清点收货后都不由得有些丧气——这些鹿比人们预想的要瘦小很多。其他队伍的收获也并不乐观，不是被猎物挣脱了，就是没有得到预想中的份量。失落和焦虑迅速蔓延了整个基地，那日晚餐的杂烩汤果然变得稀薄了很多。食堂的食物就是最直观的晴雨表，随时反映着物资状况。人们窃窃私语，彼此交换着听到的小道消息，显然对能否不在这个春天饿肚子缺乏信心。直到他们的领袖谢恩走了进来开始日常的饭前祷告，骚动的人群才一点点安静了下来。“感恩我们的兄弟姐妹流得一汗一血。”“愿神赐不幸者永恒的安宁与长卧。”“我们将奉行博爱与宽容的准则，向世人传播你的仁慈和神迹。”他说话的时候非常虔诚，显得非常有说服力。在之后的日子里，越来越多的成年人加入了外出狩猎觅食的队伍，里面甚至包括那个omega，这一次他们去了离基地更远的森林的深处。那个omega有着自己的小团体，里面包括那个从他房间里走出来的和青年仅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他们微妙的和正经人的队伍保持着一段距离。在这个宗教盛行的基地里，人们当然不会用粗俗的语言来描述发生的事情：他们都觉得那个omega是个婊子，和不同的alpha上床，以求为自己谋得好处。很快的，他们遇到了开春的第一小股丧尸。经过几十年的腐烂和风化，它们的皮肉大片大片的剥落，露出里面发黑的骨头和跳动的血管，已很难从外表猜测出这些家伙生前的身份背景了。尽管末世里的人几乎都有处理丧尸的经验，但队伍里一些不常出门的人还是下意识的流露出了些胆怯。随着骨头折断的清脆声响，莱昂在众人的目光下很熟练的将一只飞速靠过来的丧尸击倒在地，然后扭断了它的脖子并破坏了它的大脑，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犹豫，仿佛整个流程他已经做过无数遍了一样。他注意到似乎有人在盯着自己，发现是那个omega正怔怔的看着他。“怎么了？”莱昂站起身来，甩掉了手上沾着的组织碎块。对方什么都没说，转身去对付另一只丧尸了。他们废了一些功夫才解决掉了所有丧尸，同时打斗的声音也引来了附近从冬眠中苏醒没多久的熊。这时的变异熊具有极高的攻击力，它们会在初春大量进食，以弥补冬天的消耗并为生育季做准备。那只熊站起来足有四米高高，棕色的毛皮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它的出现不由得让众人的心悬了起来，野兽的威胁性可一点都不比高等丧尸要小。变异熊并没有立刻发动攻击，而是用一种拟人化的方式扫视了一下人群，像是在评估双方的实力差距一样。这时，有个人由于过于紧张二扣动了扳机，子弹擦过了熊的毛皮飞过，瞬间激发了野兽的兽性，它大吼着超人冲了过来。接着，又一声枪响，霰弹枪的子弹击中了熊的肩膀，野兽吃痛的吼了一声，意识到成年的男性alpha显然不好对付，于是把目标定在了看起来相对较弱的人身上。那个omega看着朝自己冲过来的熊，下意识的掏出了完全没有反抗能力的武器来抵挡。随后，第三声枪响了，这次是莱昂从身边的人手中抢过了枪，直接命中了它的眼窝。改良过的子弹贯穿了野兽的大脑，让它瞬间失去了行动能力。他担心它还没有死透，又对着它的头部补了几枪，之后把武器扔还给了旁边的alpha，一面用及其难听的语气吼道。“你刚刚愣着做什么？废物！”“我……我只是……”“这是耻辱！队伍里的每一个人都不能死！每一个人都要活下去！”他几乎是脱口而出，接着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有些困惑的低下了头。我在干什么啊？他想了想，抬起头看向了那个omega，他的衣服上溅了很多血。他表现得都要比那几个alpha勇敢，既没有高声尖叫，也没有哭哭啼啼，只有苍白的脸色表明他在害怕。“你还好吗？”莱昂向那边靠了靠，轻声问道。他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后说：“我们应该抓紧时间把它的尸体处理好带回去，免得血腥味再引来其他野兽。”等他们把这个几百斤重的大家伙带回基地的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了，基地里的大多数人早已进入梦乡，厨房里只剩下些晚饭的锅底，味道奇淡无比，显然是填不饱肚子的。似乎是预见到他不会按时回来吃饭一样，迟暮一直都没有睡，再看到他后拿出了一包有肉的饼子，显然是他自己的私藏。“这是我今天晚上做的，希望你不要嫌弃。”他说话的时候有些脸红，同时向外散发柔和的异能，令alpha身体的疲惫有所缓解。莱昂看着他那略显’殷勤’的表情，忽然迟疑了，随后淡淡的对他说了一句“谢谢”，然后从他手中拿过了拿包干粮放到桌上，转头对喝汤的其他人说道：“大家都来尝尝吧。”那些人显然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做，犹豫了片刻，最终没有抗争过饥饿的感觉端着碗凑了过来。至于莱昂，则是拿起了几块饼子来到了omega所在的小团体里，把食物分给了所有人。他自己则是拿着半个饼子，坐到了那个omega的旁边，一边小口的嚼着这有些咸味的食物一边低声说道：“今天我可是救了你一命，你还不准备告诉我徽章在哪里吗？”“……换做是别人，你也会出手的吧？”“……”“……你是想要回报么？”他放下了餐具，轻声说。“去你那里还是去我那里？”“我不是……这个意思。”“那就去你那里吧。”他就像没听到他的话一样，目光盯着粗糙的桌子头也不抬的说道。“一会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