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岁岁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审视着男人。时家曾经是医学界之首,时谦又是国外回来的,肯定会有很多红颜知己。只是眼前这位红颜知己跟自己丈夫的关系不一般。没想到来一趟京都,还能有这样的收获。时谦无奈地看了一眼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小女人。看向叶灿的时候,黝黑深邃的眸子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我跟你什么关系?父母之命还是媒妁之言?我让你等我了?”顿了顿,时谦又看向她身边的周毅:“而且你也没闲着,别一副我背叛你的模样,知道吗?”他冷冷地落下这句话,没管叶灿呆滞怔愣的模样,牵起林岁岁的小手走了。两个人找了个位置坐下,林岁岁正好能看见委屈落泪的叶灿,她叹气一声:“老公,你太不怜香惜玉了。”时谦不假辞色地说:“我没有爱人的时候可以怜香惜玉,现在有了爱人,怜香惜玉是对你的不负责。”何况,怜香惜玉四个字从来不在他的字典里面。林岁岁笑容甜甜地说:“时先生很有觉悟,值得表扬。”“哦?”时谦挑眉:“时太太准备怎么表扬我?”时太太……时谦第一次用这三个字称呼她。林岁岁的心跳有些快,仿佛有一头莽撞小鹿在胸口乱撞。她害羞地低下头:“跟妻子之外的女人保持距离本来就是人夫准则,表扬什么?”时谦可不会放弃这个机会,他压低声音道:“不是所有男人都会遵守,所以我值得表扬。”林岁岁第一次见如此夸自己的男人:“等回去再说,我饿了。”时谦眸色深了深:“好,先喂饱你。”林岁岁:“……”这句话听起来很有歧义啊。时谦去买饭了,林岁岁直接无视叶灿恨不得吃了她的眼神。……“灿灿,你想吃什么?”周毅问了几句都没得到回应,他伸手挡住叶灿的眼睛我,无奈地说:“灿灿,别看了。”叶灿双手攥成拳头:“我不甘心,我哪里比不上林岁岁,时谦凭什么对她那么温柔,对我那么残忍?”周毅问:“他对你温柔,你就会嫁给他吗?”叶灿哑然了。她会嫁吗?她不会。她要嫁的是风光霁月的少年天才,而不是背着坏分子身份,在农村改造的时谦。周毅见她沉默,就知道她心中所想,他低声道:“灿灿,时谦不会回来了,你忘了他吧。”“你凭什么这么说?”周毅分析道:“这些年因为各种问题下放的都平反回城了,只有时家迟迟没有回来,这说明时家的立场有很严重的问题,回不来了。”他特意派人打听了,时家之所以被下放,不是因为立场,而是因为时谦的太爷爷是鼎鼎有名的汉奸。时家早就被拉进黑名单,再无翻身的可能。所以他刚才对时谦的态度才那么冷漠。叶灿不愿意相信:“是这样吗?”“我不会骗你。”周毅拍拍她的肩膀:“你好好想想吧,我去买饭。”他去了打饭的窗口,跟时谦迎面相逢。时谦直接无视他。周毅开口:“时谦。”时谦停下脚步,连个眼神都懒得赏给他:“什么事?”周毅气狠地咬牙切齿。又是这样矜贵傲慢的姿态,他早就不是那个万人追捧的大少爷了,他凭什么用这样的态度对他?他现在的身份地位比他高百倍千倍!他应该用卑微求好的态度求他!周毅撕碎了温润儒雅的面具,淬了毒一样的眼神盯着时谦:“时谦,你不属于京都,不该回来。”“哦?”时谦挑眉:“那我应该属于哪里呢?”“大运村,那里才是你下半辈子的归宿。”他的语气里面都是打压。既然已经落入尘埃,就应该卑躬屈膝地做个农民,埋没自己的才华,凭什么以高傲矜贵的姿态站在这里,凭什么?时谦终于施舍给他一个眼神,他轻笑一声:“现在不是你跪在我面前,求我帮你引荐的时候了?”周毅羞恼地瞪大眼睛:“时谦,你胡说八道什么?我现在是京都医院的医生,需要你引荐吗?真是笑话!”“嗯,你不需要,你生来就是京都医院的医生。”时谦扔下这句话就走。周毅是个阴险狡诈的小人,他和林岁岁的事情还没办完,不想跟这种人起冲突。周毅恶狠狠地盯着时谦的背影。他要把他赶回乡下去!时谦锋芒在背,他回到座位,林岁岁关心地问:“你认识那个男人?”“嗯,他之前求我帮他引荐,想拜爷爷为师,我帮了,他也成功了,但时家出事的时候,他是第一个站出来撇清关系的。”困难时期为了自保也能理解。但周毅不仅撇清关系,还私自偷走太爷爷的书信交给红卫兵,那就是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了。他介绍给爷爷的人,成为了压垮时家的一根稻草,也成为了哽在时谦喉咙里的一根刺。咽不下,拔不掉。林岁岁眯了眯眼睛,安慰男人:“我看他面色发黄,唇色苍白,这样的人不会有好下场的!”时谦有被安慰到,他宠溺地揉揉小女人的发丝:“吃饭吧,吃完送你回招待所休息,我出去办点事情。”“好。”林岁岁没有问,但也知道时谦是办什么事情。他想为时家平反。太爷爷的背景很复杂,上面调查到的东西都是片面的,他必须递交相关资料证明太爷爷的清白,还他一个至高无上的荣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