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南方已经是春回大地的时候,北方的世界里,依然还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银装素裹的风光。www.pinwenba.com省阳是一个曾被某个民族当作为都城的城市,在省阳市的郊区,有着一所并不很大的精神病院。平时这里来往的人员并不很多,有谁会愿意有事没事的往精神病院跑哩!今天却是怪事,早晨刚一上班,精神病院的大门就打了开来。时间不长,一溜儿三辆小汽车停到了门前,从汽车上走下一个须眉皆白的老人家。“向爷爷,你慢一点。”旁边扶着他的人,是一个身材魁梧的警察。“大鹏,别这么担心。你向爷爷的身体好着哩。不把‘心愿行动’给搞好,不喝到你们几个小兄弟的喜酒,我的眼睛也闭不上噢。”须眉皆白的老人家,说话的声音倒是蛮洪亮。这一老一小,原来就是老特务向子良和罗大鹏。在他们的身后,还跟了不少人。有老有少,也有不少腆着肚皮的官场人物。在这种滴水成冰的日子里,这些人到精神病院来干什么?路边的人看到这种情形,也都议论开了。“老王,你瞧这些人,好端端的,怎么跑到这儿来嘞,莫不是有人也得了那个病?”一个五十多岁的工人大叔开了口。旁边的人,是一个东北大汉,连忙小声关照说:“老李呵,这话可不能瞎说。你瞧瞧那些小汽车,都是军方牌照。我可告诉你,那都是我们东北军区首长坐的车。照我看呀,来的人身份不会低,你可别只顾嘴上说得快活,到最后惹下了弥天大祸,谁也搭救不了你。”“嗯,我也只是和你老王,才会这么说说。你瞧,那医院的来了不少人迎接。”老李大叔也知道老王说得在理,连忙转移了话题。这个老李说得不错,医院的院长已经带着中层以上的干部都迎了出来。放在平时,就是卫生局长来视察工作,也不会有这么整齐的阵容。也难怪,如果没有准备,谁会一大早就到医院来上班哩。一早晨,他们就接到东北军区和市政府的通知,说是一个叫向子良的老人家来了省阳市,要到医院探望一个叫苏向宇的病人。有了这样的通知,他们哪能不重视。一番手忙脚乱,才算是凑成了这么一副阵容。提到苏向宇,医院的院长、医生并不陌生,因为前些日子刚有一些人来探视过,还丢下了一大笔钱,嘱咐医院里要多加照料,说是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进行探视。没有想得到,这才过了没有几天功夫,就来了人,而且闹的阵势会是这么大。在院长的指引下,向子良和罗大鹏走向了最里面的一排病房。不用说,在这儿关着的病人,都是病情比较严重的人。在向子良和罗大鹏的后面,跟了不少的官员,还有一家三代人也在这个队伍之中。其中那个老太太,则是不停地抹着眼睛。搀扶着她的一个中年人,安慰着说:“妈妈,你别难受。有了向大叔出面,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想想,向大叔一来,就来了这么多的当官的人,就连军区也给派了车。”老太太点头说:“是呵,是呵,我伤心的是老头子吃了多少苦噢。”到了病房的门前,向子良没有直接进门,而是伫立在那儿,默默地打量着屋子里的一切。房间里陈设很简陋,就是一张坑,坑上有一张小桌子。一个身体瘦弱,满头乱发的老人背对着门,朝着墙壁在喋喋不休地念叨着:“老首长,我对不起你,我不应该说你的坏话,不应该说你是特务。老首长,我对不起你啊!”听到这样的语言,向子良的眼睛红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那个老太太赶忙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唇,唯恐自己的哭声惊扰了屋里那沉醉于往事的老人家。其余的人,由于已经知道了内情,一个个也是感慨万端。几十年喽,这位老人没有想到自己所受的折磨,而是在怀念着那个不知名的首长,在忏悔自己在那个特殊年代里做的错事,说的违心愿的话。向子良一抹眼睛,低声朝着罗大鹏吩咐了几句。过了一会,就独自一人走进了房间。站到那老人的背后,静默了一会,才用军队下达口令的口气,沉声喝道:“苏向宇!”“到!”那老人家听到口令,立即条件反射的站起来,转过身来就是一个立正。“首长有命令!”“首长?谁是首长?”苏向宇那浑浊的目光中,看不出什么答案,但他的语言之中却显示出了迟疑。回答的时候,全身上下都在颤抖。看得出来,他对这个问题有点畏惧。“混账,你不知道自己的首长是谁吗?”“知道。”“说!”“我的首长是任兴邦。”“为什么记不起首长来?说!” “我......我......”“你当了叛徒!”“我没有。”“你出卖了首长!?”“我,我没有。”“说!为什么会不敢提起首长的名字?”苏向宇‘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蹲在地上就象个孩子似的,一边捶胸顿足,一边哭诉道:“首长,我对不起你呵,是他们,对,是他们逼着我,要让我说你是特务。他们告诉我这是组织的决定哇。”“苏向宇,站起来。”“是!”“现在有人要谋害首长。”“是谁!我去杀了他。”看到苏向宇那目眦欲裂的样子,站在窗外观察的人一点也不怀疑,如果说有人此时出现在他的面前,绝对会有被生吞活剥的可能。“首长命令!”“请指示。”“立即洗漱、换衣、吃饭,然后等待下一步命令。”“是,坚决完成任务。”听到向子良下达的命令,苏向宇目不斜视,迈着军人的步伐,立即到隔壁房间里开始了洗漱和换衣、吃饭。衣物和饭食,都是罗大鹏乘着向子良和苏向宇对话的时候,就让院方给安放好了的。至于那些共处一地的病人,也早已被分散到了其他病区。苏向宇的行动,当然不会有任何困难。不到十分钟时间,修整一新的苏向宇又回到了自己休息的房间。此时苏向宇的房间,已经是焕然一新。罗大鹏乘着苏向宇洗漱的时间,已经带着护士们对房间进行了打扫。坑上的被褥,也全部更换了新的。坐在坑边上的苏向宇,没有得到向子良的进一步命令,似乎是有点迷糊。他张开有点迷茫的眼睛,静静地看着自己的房间。变了,变了,这怎么不是自己的房间哩!“我,我这是在哪里?”苏向宇有点不知所措,张开双臂,好象要抓住什么似的。站在门外的医生发出了惊呼,病人出现这样的情形,应该是要恢复神志的征兆。“刚才,刚才是首长让人给我下达命令的。”苏向宇在尽力地回忆着刚才的一切。“首长,首长在哪里?帮首长下达命令的人呢?”苏向宇在自言自语。“苏向宇,想要见到首长吗?”“想,我要见首长,我有重要情况向首长报告,有人要谋害首长。”“苏向宇,你的消息太迟了。我告诉你,首长已经被人给害死嘞!”“什么!首长死了?首长,我对不起你啊!”苏向宇猛一站起,狂叫一声,就直通通的往后摔了下去。幸亏罗大鹏早已受到暗示,一把托住了苏向宇的腰,这才没有摔到地上。随着医生、护士的一阵忙碌,苏向宇进入了昏睡之中。正在输液的他,不时的呓语道:“首长,我对不起你。首长,我对不起你。”对于眼前的情形,向子良一点也不担心,他朝着满脸忧虑的苏家三代人招手说:“坐下,都给我坐下。要不了多久,就会还一个大脑清醒的苏向宇给你们。”“向爷爷,你说的是真的?”一个二十多岁的年青小伙子欣喜若狂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