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暑时分,腐草为萤,大雨时行。

    刚才外头还是暖日晴云,片刻功夫便有厚重的乌云聚集在太液池上空,几声轰隆的响雷过后,哗啦哗啦地下起了雨。

    “是,臣已与崔氏和离。”

    “上回问你的时候,看着不还挺和睦的吗?”

    “臣的家事,不足以对陛下道。”

    “哦?你不说,朕愈发好奇。”

    “臣久不在京城,不知崔氏与祖母不睦已久,日前得知她不敬祖母,臣苦劝无果,只能和离。”

    “竟有这等事?和离了也好。”皇帝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无数雨点落到太液池的湖面上,激起万千涟漪,“朕倒是挺羡慕你的。”

    赵玄祐跟着起身,站到皇帝的身旁,听出他意有所指,却不敢妄加揣测。

    “臣惶恐。”

    皇帝看着他,轻笑了声:“不喜欢的人,签份和离书便能送走,难道还不值得羡慕吗?”

    需要写和离书的人,只有正妻……皇帝此语,指向皇后。

    赵玄祐斟酌片刻,恭敬道:“陛下的忧虑,非臣所能理解。”

    “你不能理解朕的烦恼,但能为朕分忧吗?”

    赵玄祐倏然跪下,拱手道:“为君分忧是为人臣子的本分,普天之下,臣只忠于皇上一人。”

    皇帝回过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眯起了眼睛。

    “你和平王一向走得近,难道不忠于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