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人烟寥寥,偶尔有行者走过,都是神色恹恹,一眨眼就拐进屋子,重重关上大门。

    城里的大夫要么在疫所,要么……死了,几家医馆的大门早就被人砸破,里面的药材被洗劫一空。

    李荀月抬了抬眼皮,“那是张婶子的家……”

    肴娘脚步一顿。

    有人从屋子里抬出了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街道尽头。

    背上的李荀月虽然烧得昏昏沉沉,但她明白眼前发生的一切。

    张婶子,那个爱干净、做事一丝不苟,总是爱唠叨她的大娘,就在这么一个阴天,永远地从她的生活里消失了。

    肴娘不敢停下自己的脚步,跌跌撞撞地朝安乐坊跑去。

    “官爷,我女儿病了,这里会有大夫吗?”

    安乐坊门口的士兵只剩下两人,有气无力地靠坐在门槛上,听到肴娘的话时连眼皮都没抬,只伸出手指指了指坊内,“自己去。”

    李荀月不肯,“娘,你别进了,这里是疫所,很危险……”

    肴娘像没听见似的,一步一步迈入屋内。

    安乐坊跟李荀月上一次来时有些不同。

    里面的人多了许多,但每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角落里还有人就着药汤玩起了行酒令,笑得爽朗快活。

    “太好了,我哥哥变好了,新药方有用!我们都有救了!”

    三四岁大的女童快乐地穿梭在人群中,她笑得清脆动听,疫所的人都被她感染,情不自禁地弯起了嘴角。

    新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