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隔夜。

    “谢天谢地,你的酒总算是醒了!可吓坏我了!”

    一进帐门,伊丹珠便先发制人,写了一脸的担心和自责,毫不见外地在她身边坐下,拉起她的手左右打量,继而又是跺脚又是拍腿:“说起来这事都怨我,前次在蹛林大会上见你能喝上几杯,便以为你略有酒量,谁知你这孩子也太实在,自己不能喝也不说,喝多了也不说,我见你在内帐换婚服半天不出来,有些不放心,便打发乌日苏去看看你,谁知竟正巧被太子撞见,太子那个脾气你是知道的,也不问事情原委,还以为我儿要……要对你……,上来就是一通拳脚,打得乌日苏到现在还下不了地……”

    一口气说到这里,伊丹珠叹了口气,开始抹泪抽泣起来。

    见兰佩不为所动,她作势吸了鼻翼,又道:“太子殿下根本不听解释,直接将你抱走了,兰佩,今日这事纯属一场误会,要怨就怨我,好心办了坏事,可你要知道,乌日苏向来胆小,若不是我让他去打探,他是绝不敢入内帐的,更何况,当时大阏氏和雕陶阏氏都在场,就算给他一百个胆,他也不敢……”

    伊丹珠稍顿片刻,见兰佩仍是面无表情一言不发,不得不继续道:“兰佩,你向来都是明事理的,我说得这些,可是句句属实!乌日苏挨打不要紧,可千万别因为这场误会伤了你和太子的感情,毕竟,你们很快便要成亲的……”

    见她拙劣的独角戏演得差不多了,兰佩扶了扶额,不在状态地敷衍道:“二阏氏,您说得这些我都知道了,只是酒劲未过,小女现在还是头晕得厉害,就不多留您说话了,天色也不早了,您还是请回吧。”

    “……”

    伊丹珠一愣,凤眼扫过兰佩的脸,见她确显苍白无力,遂点头道:“也好,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兰佩并未起身,只叫小狄将二阏氏送出帐,自己连着喝了一斛的水,也没能将身体内那股恶心的感觉冲淡分毫。

    殊不知,她不屑,伊丹珠更是不屑,若不是乌日苏怕兰佩因此记恨他,磨着她来打消她的疑虑,她才不会放下身段来碰这个壁。

    “嘁,小贱人!如今不过是仗着有冒顿和右贤王给你撑腰,这样给我脸色看!等到日后我儿子当上太子,有的是你看我脸色的时候!”

    伊丹珠便这样骂骂咧咧回到毡帐,因不解恨,又将乌日苏叫来,狠狠数落了一通方才罢休。

    五日后,兰佩的大婚在一个浓雾密布的清晨拉开帷幕。

    这还是兰佩重活一世后,头一次见到草原上出现如此之重的浓雾。

    从毡帐上的窗户望出去,像是身处一团巨大的棉絮之中,四处均是粘稠模糊的白色,遮挡住了一切可视之物。

    按照萨满的指示,在单于庭内仪式举行的步道和祭坛两侧燃起火把,试图用白日里的火光驱散浓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