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我照顾你一个星期了,你反复烧了几次。”

    姑娘像是邀功似的,又有些娇怨,双眸明亮得很。

    手里还端着那碗黑乎乎的药。

    陆云骁视线在她脸上移不开,白皙晶莹的肌肤,圆润的鼻尖上浮着点点汗珠,让人想到四五月挂在枝头还没完全成熟的樱桃。

    斑驳的白墙,上面挂着白求恩画像,搪瓷杯,铁水壶……这是没有改造前的军医院,他回到了六年前受伤住院的时候。

    距离他们第一次在水潭里见面过去了三个月,而之前两个月,她已经对自己表白好几次,说喜欢他,想要嫁给她。

    他没有答应。

    她便去营区门口堵他。

    他避而不见,她就用大喇叭在门大声的说喜欢他,他不得不出去跟她说话,她得寸进尺,让他跟她处处试试。

    她借着看望他奶奶,接近自己,在自己受伤后,又主动承担照顾他的任务。

    眼前的姑娘,脸上有着属于这个年纪的天真热烈,纯白得就像一页纸,又新鲜的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

    她满心满眼都是他。

    一颗心也是他的。

    只是他一个人的。

    陆云骁心里被巨大的喜悦砸中,惊涛骇浪一样把他席卷,这是真的吗?上天听到他的心愿,让他回到一切都还没发生的时候吗?

    他呆呆的看着她,眼睛又涩又烫,比他的身体还烫。

    他整个人像被火焚着,喉咙动了又动,手紧紧抓住身上的被子,正扎着针的手背青筋突起,因为太用力,针头都歪了,血渗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