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飞絮轻,天色渐晚了。

      一众小姐叽叽喳喳的说着笑,兴致还盎然,佛门清净地、不过好新鲜。

      临别了,苏同心又进了香,惴惴的千求百祈,仿佛自欺欺人。

      又见惠音师太跛脚也送客,便有女郎说道:“萧子窈当真是个坏种!便是连师太这样尽责又心善的人都教不好她!她既然说认识同心,眼下我们都要走了,她却不来送送!”

      又窃窃私语:“不过也是。以前她是千金大小姐,咱们这些人都被她压了风头。好在现在好了,她的报应来了!这回换她来仰望别人,她怎么能舒心?”

      苏同心默默的落在闲言碎语之后,颜色惨白如纸。

      她不言说,便无人体察。

      所谓千金贵女,本该万众瞩目,偏她好不争气,总也名不副实。

      却是萧子窈、也唯独萧子窈,纵她不在高处,也名动满春、惊破梅心。

      苏同心永远不敢肖想。

      一旦少了香客,翠云庵便静下来了。

      萧子窈幽幽的转醒,直觉枕畔尚且温热,然,左右却不见沈要的影子。

      她于是懒枕余霞,只管娇娆一唤:“阿要,快来帮我穿鞋。”

      如此,不过叩指一二的功夫,沈要便推门而入了。

      “来了。”

      他轻声应了,又见萧子窈身子还懒着,便问道,“不再歇一歇?”

      “不歇了。再睡下去天都要变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