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皇后娘娘求见。”侍从通报道。“不见。”星罗帝国身份最尊贵的男人埋首在桌案上的公务,头也没抬道。“娘娘,娘娘!您不能进去......”还没等通报下去,外面就传来了几声喧哗,随后一位穿着宫装的贵妇就硬闯了进来。“陛下,您已经许久没来过后宫了,现在外面都传臣妾善妒说不让陛下纳妾,然后陛下气得已经差不多三个月都没来臣妾宫里了!”皇后长得明艳娇俏,一身气派雍容华贵,就像那盛放得最艳丽的牡丹花,肆意张扬得如同火一般热烈。可惜再怎么炽热也捂不化这个男人的心,哪怕自己自愿给皇帝当靶子帮他堵住群臣纳妾的谏言,可是这个男人依旧没有另眼看过自己,本以为日久会生情,但没想到皇帝就是这么冷酷无情。人心是肉做的,皇后为皇帝付出了这么多年都得不到回应也渐渐开始心灰意冷,所以自从生了太子之后皇后就彻底对皇帝歇了心思,一心一意只想教好自己的儿子。只不过,皇帝当初娶她时说好了虽然要她当靶子但是绝对不会委屈她,可是现在外面都快把自己骂死了,皇后觉得这口气绝对不能咽下去!“臣妾知道当初您已经跟臣妾说过了会给臣妾皇后的待遇但是不会喜欢臣妾。”皇后一张美丽的脸都快气成包子了,“可是陛下,做戏好歹做全套!您跟全国的子民说您深爱臣妾所以不愿意纳妾,可是凭什么最后被骂的都是臣妾,您这做的可有点不公道啊!”听完了皇后的控诉皇帝终于从公务中抽出身,抬起头施舍了皇后一眼,浅蓝的双瞳像是一望无际的天空,叫人看不到尽头也看不到底,虽然宽广却也空寂得可怕,“哦?皇后觉得委屈?”平静无波的声音回响在这偌大的书房里,明明听着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却偏偏令一屋子的侍从哗啦啦的跪了一地,惶恐着颤抖着俯首求饶。皇后也不好受,刚刚皇帝抬眸的那一刹那,一股无形的威压仿佛有一座大山砸在了自己身上完全喘不过气来,这种威慑,就像是捕食者冷血无情地锁定住了自己的猎物,带着上位者的高傲与蔑视,看蝼蚁一般的俯视众生。金色的发夹杂着些许白色,散发着仿佛金属般冷厉的色泽,浅蓝的眸如同冻结了千年的寒冰毫无温度,散发着不近人情的冷。硬挺的五官英俊的面容,一举一动间都无形地散发出一股慑人的气势,尤其当他沉下脸的时候,那种不怒而威的压迫,几乎让人觉得恐怕下一秒就能去见阎罗王。这位星罗帝国最贵的陛下,却也是最无情冷血的人。不过别人都怕皇帝她可不怕,皇后盯着皇帝的脸嘴角一撇眼睛一眨,顿时就哭诉了起来,“戴钥衡,你个臭不要脸的!看中我的家世娶了我利用我还不让我好过,现在过河拆桥,你好样的!”皇后知道皇帝之所以曲她就是因为她的家世后台足够硬,娶了她当皇后就可以有借口不纳妾,所以她非常有底气跟戴钥衡叫板。你不是要营造一个深爱妻子不肯纳妾的形象吗?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啊,杀了我看你找谁替你挡掉那些貌美年轻的小姐!皇帝盯着皇后看了许久,仿佛要将她看出个洞来,不过皇后也知道不能得寸进尺,不然惹急了皇帝最后糟糕的还是自己,“我也不要求你天天来后宫,我只希望你说到做到,好歹让全天下人都相信你是真的爱我,而不是我善妒不给你纳妾,留点好名声给我就好了。”皇后说完后过了几秒钟身上的压力突然就消失了,皇后知道皇帝这算是妥协了。“那臣妾就先行告退了,皇上晚上记得来臣妾宫里用晚膳。”皇后行了礼后就面带笑容地款款离开了。垃圾戴钥衡,要不是为了给自己儿子铺路谁理你来不来,哼!皇后如愿以偿走了,只是她闹了这么一出戴钥衡也没心情继续处理公务了,挥手让下人都退下后,一个人靠在椅背上双目空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当年日月帝国吞并了天魂跟斗灵帝国后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更名为了天斗帝国,这消息一出震惊全大陆。谁不知道天魂跟斗灵没分裂之前就是叫天斗帝国,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又想憋什么大计划了。当年日月帝国发动了全面侵略三个帝国的战争,许家在这一次战争里面损失挺大的,于是许家退位又把皇位让给了戴家。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星罗的皇位本就是许家、戴家轮流坐的,大家利益捆绑在一起,也不会发生什么叛乱造反的事情。当年的星罗皇帝退位给了戴浩——也就是戴钥衡的父亲,戴浩死后本来应该是由太子——霍雨浩继位的,不过他飞升成神了所以皇位就由戴钥衡继承了。说起来戴钥衡也觉得有些事情或许就是注定的,谁能想到霍雨浩不姓霍姓戴呢?还是自己的亲弟弟,还跟自己喜欢上了同一个男人。是的,男人。戴钥衡脑海里那抹冰蓝色的身影逐渐浮现成型,月华如水的夜、冰冷刺骨的潭、琉璃般流光溢彩的发、疏离却迷离的翡色双眼。月影为那人披上了一层朦胧的色彩,波光粼粼的水打湿了那人的发、那人的衣。戴钥衡至今都还记得,他就像是是踏着月色而降落人间的仙人,冰冷的气场遗世而独立,却因为脸上那不正常的绯色打破了那层距离感。仙人也有生理需求呢?现在回想起来,那一夜戴钥衡自己都觉得是被蛊惑了,不然自己怎么就这么心甘情愿地伏在了他的身下,收起了自己的爪子藏起了自己的利齿,把自己伪装成一只猫咪将自己柔软的肚皮翻转给那人抚摸,任由他一遍又一遍地侵犯自己,把自己弄得高潮连连,哭喊求饶。从来没有人可以让戴钥衡求饶,那个人却是意外。就像是一扇被打开的禁忌之门,戴钥衡对那一晚有点食髓知味,那让人灵魂都忍不住颤栗的快感就像是一朵在悬崖边绽放的花朵,美丽、吸引却也足够危险、致命。看着那人因为自己的身体忍不住流露出的满意神情,精致不已的眉眼因为情动而浸染了一层欲感,低喘的性感嗓音仿佛是什么最美妙的音乐回响在自己耳边。戴钥衡发现自己居然喜欢上了这种感觉,喜欢看那人因为自己而打破了脸上的那层寒冰,喜欢看他一遍又一遍地硬起顶入自己的体内,喜欢......那种彻底占有自己贯穿自己的满足与充实感。戴钥衡觉得自己简直是病了,不然自己一个堂堂公爵府世子怎么会渴望着一个能征服他的男人?不过,他真的是病了,还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的那种。他在史莱克城意外又看见了那个人,当时他也没多想一心只想跟着对方,只是没想到被反跟踪抓到了,他质问自己,“戴钥衡,你跟着我做什么?”戴钥衡承认自己是高兴的,没想到那人居然还记得自己,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对方的嘴里喊出来的那一刻,戴钥衡觉得比吃了蜜糖都还要甜。那人不是人类,戴钥衡查过了,他是十万年魂兽化身混进人类世界的魂兽。不过,那又如何,他戴钥衡看上的人管他是谁!戴钥衡想要留在那人的身边,于是他道:“前辈缺个暖床的吗?不知晚辈是否合前辈的您的眼啊?”戴钥衡看见了那人眼里的惊讶,然后果不其然地被拒绝了,虽然最后不知道为什么又答应了,但是却要求他用实际行动证明。“你太高了,仰着头累,跪下可好?”那人虽然用了一副普通的人类相貌作为掩饰,但是那股霸气与威严却让戴钥衡一下子就回想起了被他掌控与支配的那个晚上,再怎么平凡的模样也遮掩不住他身上的那股身为上位者的漠然与傲气。那人将手搭在了戴钥衡的肩膀上,带着些许漫不经心的戏谑,一点一点的施力让他下跪,一点一点的把戴钥衡从原本的俯视变成了仰视,最后“扑通”两声......他在那人的面前跪下了!跪下的那一刻,戴钥衡仿佛听到了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心底破碎了,碎成渣再也捡不回来的那一种。戴钥衡知道,那样东西叫做自尊,叫做尊严,是被自己亲手抛却打破的。从他选择对那人跪下的那一刻起,戴钥衡就知道自己已经完全对那人俯首称臣,将自己的身心剖出来完完整整地献祭给那位神明。神明是一个合格的神明,他高傲淡漠,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模样,而这个神位,是戴钥衡亲手送他上去的。戴钥衡给神明起了个名字,一个独属于他的名字,冰璃。冰璃不喜欢戴钥衡缠着他,但是戴钥衡怎么会愿意离开神明呢?被神明抛却的信徒,会因为信仰破碎而死的。于是他问:“跟我做不爽吗?”冰璃答:“爽。”“不知前辈听说过人类的一句话吗?这句话叫做,及时行乐。”“爽就好了,管这么多做什么呢?”及时行乐,既是对冰璃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戴钥衡知道自己的身份,他是公爵府的世子,他身上有自己的责任,哪怕他再怎么舍不得冰璃,家里也不会允许他跟一个男人在一起的。更何况......冰璃也不喜欢自己。戴钥衡看得很通透,冰璃就像是一阵抓不住的风,迟早都要离开的。既然他满意自己的身体,那倒不如抓紧机会珍惜与他在一起的日子。冰璃曾经说过自己的脑子整天装着一些黄色废料,每天都想拉着他上床。可是冰璃哪里会明白,那种身心由内而外被填满被掌控的充实感是多么的让人愉悦,尤其是这种身体的负距离接触才让戴钥衡有了几分真实感。他的神明不再是冷冰冰的模样,而是有温度有情绪,是真实存在的。跟喜欢的人做喜欢的事,戴钥衡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是很可惜的是......冰璃送给自己的那片甲壳,上面已经布满裂纹了,要是再经历几次攻击恐怕就真的会彻底碎裂了。冰璃曾经将自己身上的一片甲壳掰下来送给他,十万年魂兽的东西珍贵无比,戴在身上可以承受一次封号斗罗强者的攻击。有一年他参加全大陆高级魂师学院精英大赛的时候曾经遇到邪魂师自爆,就是这片甲壳帮自己挡下了那一次攻击,保护了自己免受重伤。只不过后来他当了皇帝之后曾经遇到了几次暗杀,有一两次差点就被得手了,都是这甲壳一次又一次的保护了自己。他的神明,哪怕已经离去了却还是在默默守护着他。说起来戴华斌手上好像也有一块冰璃的甲壳,要不要把他的偷过来?啊,看着冰璃的东西别人也有,这种感觉真的是让人格外的不爽啊!戴钥衡起身,拉开了一个抽屉,将一张保存得十分完好的卷轴拿了出来,摊开在桌面上观赏着,眼里尽是怀念的神色。他伸手,隔空停留在了一个地方,虚虚地摩擦着那画卷上的人,“冰璃,你知道吗?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就好了,不是什么公爵世子也不是什么家族长子,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可以过自己喜欢的日子,与你平淡简单的生活在一起该有多好。”可惜,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