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邻兵盔甲越来越大的敲击与摩擦声,害赫曼更加惴栗不安;他寒毛直竖、牙根乱颤,握在手中的枪杆子,有如暴风雨中受强风侵袭的旗杆,开始不安分地摇动。事实上,不只有他的长枪如此,邻兵的武器也跟着摇晃:像是遭逢久旱又受疾风侵袭的枯树林,细长枯瘦的木杆子猛烈摇晃,底部与石地板磨擦而发出慑人的「嗑嘎」声。就在此时,远端仅有指节之高的山峦顶头,冒出一点黑影子,且规律地变大、变小、变大、变小,直到横向扩展成一条上下摆动的黑叶形。赫曼定神一看,心里冒出疑惑:是鸟吗?他看到远处的黑影慢慢扩大,直到遮住山脊的「指尖。」它慢慢扩大、慢慢扩大,直到将整个「指头」遮住;而在的照耀下,黑影的轮廓越发明显。「不是……鸟吧?」赫曼忍不住发出声音。突然,从远方的黑影那传来一阵「滚雷」的声响;随後,他感受脚底一震。越来越多人注意到逐渐扩大的黑影,而跟他一样变得躁动不安:「那是什麽?」「是鸟吗?」「没看过这麽大的鸟啊。」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目光尽头的黑影。它越来越大,直到让人明确感受到进b的压迫感。此时,才有人突然大叫一声:「是巨龙!」刚喊完,远处鼓动的黑影又传出一阵b刚才更加宏亮的滚雷声:「吼──」几乎是同时间,赫曼的脚底开始剧烈晃动;震得他几乎站不稳而险些跌倒。所有人都被飞龙巨大的吼声慑服了,僵在原地,似乎连呼x1都忘了。任谁听到那种贯破耳膜的巨吼,恐怕都不会有与之一战的念头。看到飞龙完整的轮廓──从容地振翅,笔直朝己方飞来──赫曼顿时脑袋一片空白。下一秒,脑海里浮现的只有唯一一个念头:难道就要命丧於此了吗?一想到生命将在今日终结,赫曼仅仅感到些许遗憾:他还没来得及写下遗书、留下遗言。他又想到:当初要离家、进训练营前,来不及跟父母道别;也没能跟弟、妹说再见;甚至,临行前,他没能鼓起勇气跟青梅竹马的小洁告白。一切都太迟了。又一次,飞龙欺凌的嘶吼声传了过来:这次令整座堡垒跟着晃动;声音似乎能穿透赫曼的盔甲、冲击身躯,甚至令骨头都为之震动。他的双腿澈底瘫软了,就连长枪都撑不住。他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只能眼睁睁瞪着进b的飞龙,缓缓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锐的獠牙。要塞陷入一阵Si寂;连原本盔甲相碰而发出的声响都瞬间消失;彷佛空气凝结,连个呼x1声都听不见。霎时,一声惨叫划破宁静。所有人都转头望向声音来源:是被交付带领赫曼的学长,像中邪一样,开始疯狂尖叫,不要命似地逃窜。他边窜逃,边抛下长枪、扔下头盔;几乎是连滚带爬m0到台阶口,旋即重心不稳滚落阶梯。失去头盔的保护,他重摔在楼梯底部;由於头先着地,当场摔断颈子送命。一声惨叫後,楼梯那边安静下来。随後,其他邻兵像是受感染,也跟着丢盔弃甲、Si命逃窜;嘶吼、哭喊。飞龙都还没接近,但守军的阵势早已溃散。眼见无法挽回颓势,原先还挺起x膛向弟兄们JiNg神喊话的副队,也抛下配剑,跟着其他士兵推挤,抢着下阶梯、逃离堡垒。看左右邻兵顾着逃亡,赫曼自己也顾不得守备位置,亦跟着扔弃兵器,推挤上去。此时,临空的飞龙正缓缓张开龙口,朝阿库斯克斯堡,优雅地吹出一束炙热的火焰。不要一会,整座堡垒便陷入火海。痛苦的哭喊与嘶吼声回荡整座遭熊熊大火吞噬的堡垒;城墙的石砖,因急遽加热,发出毕毕剥剥的迸裂声。大火中,几乎没人能幸免於难;勉强逃出要塞的人,早已身负重伤、全身严重烧伤,在逃亡的路上气绝身亡。离开堡垒的主要道路上横躺许多浑身被烧得焦红、发出焦臭r0U味的屍骸。刚过中午,阿库斯克斯堡就已完全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