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祁嘉卉轻声细语地哄着他,一起把小兔子埋在了院里的树下,似乎把他心底的疑问也一并埋葬了。

      小时候的噩梦和现在的荒唐怪事联系在一起,祁风眠闭了闭眼睛,即使老婆在怀,心情也实在称不上是美好。

      汤甜往祁风眠身上贴了贴,努力安慰道:“那时候你还小,没有察觉到不对劲也是很正常的。”

      “是啊……”祁风眠大手无意识地轻抚着汤甜柔软的脸蛋,低声道,“那时候的我,还以为我所受的苦难都来自于二叔的压迫。”

      “然而世界上的事,哪有这么非黑即白?”他叹了口气,“二叔是伤害了我,可这个肮脏又道貌岸然的上流社会才是罪魁祸首。”

      汤甜默默听着,祁风眠揽着她说了很多,声音温柔又低缓,仿佛羽毛似的,搔在了她的心上。

      她自己是农村长大的孩子,要不是因为奶奶的病,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和上流社会有什么接触。

      她对这个阶层的第一印象就是,在她婚礼当天看到的那些鄙夷又幸灾乐祸的脸。

      当时她就知道,自己可能永远也融入不了他们了。

      可祁风眠却和她不一样。

      他生下来就是尊贵的祁家少爷,平时衣食住行,吃穿用度,享受的都是最高级的待遇。

      他本可以一生无忧无虑地待在他的上流社会,可他却偏要打破这个透明的玻璃罩,从里面跳脱出来,仿佛孙悟空大闹天空。

      汤甜枕在祁风眠手臂上仰头看他,眼神里带着不自知的崇拜和钦慕。

      她抬头戳了戳祁风眠的侧脸,在他颊边戳出来一个甜美的酒窝:“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我很厌烦这样的生活。”

      祁风眠握着汤甜的手,发泄似的,“我厌烦他们一切毫无道理的臭规矩,也厌恶他们光鲜外表下肮脏的内心。”

      他低头看着自己怀里出水芙蓉般一尘不染的汤甜,手臂微微使劲,将她揽到面前轻轻吻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