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伯,很少有人知道谢老爷从前在中尚署任职,如果我没有猜错,他应该是督造金玉珠翠、和各式器皿的的监作。张匠人说七娘对器皿工艺要求严格,但七娘父母去世时,她年纪尚幼,不可能对这些专业知识有所了解,而当时谢老爷的伴读书童,也就是忠伯你,却极有可能知道这些。”

    “后来流落到卧雪城,忠伯你出外打零工养活两个孩子,到了晚上也不忘教导七娘学习,七娘没有字帖,你便自己写了一本给她临摹,后来的谢琅同样。”

    “当然,以你在谢家的地位,你若要做这些事也是最容易的,若中间哪个环节被人看见,也不会怀疑你。就算那么不巧,小环真看见你拿字条,你大可以说是七娘刚从里面递出来,甚至催促她快些去拿水过来。”

    他对这府中运转的一切都是这样了解,将一切都算到了,以至于能将事情做得如此干脆利落。

    “忠伯?”小环不敢置信,“可若是忠伯,他弄得这么复杂是做什么?而且若像公主说的,现场岂不是会多出一杯茶?要不然忠伯早已将毒茶送了进去,那我后来送的那杯茶水又哪里去了?当时我在小厨房门口守着,后来还是巧儿过来提醒我该去给公主送点心我才......”

    说着,她忽然捂住了嘴,“难道也是忠伯吩咐巧儿,就为了叫人将那杯多出来的茶拿走,抹除证据?”

    姜小满面无表情盯着忠伯的脸,“当然是为了洗脱嫌疑,正如之前,大家不是将凶手锁定在在座几位身上了吗?酉时七刻以后,忠伯便是不在场证明最充足的人,他在花厅迎宾,在场所有宾客都是他的证人。”

    此时,所有人都在等着忠伯解释,谢琅更是希冀地凝视着他,“忠伯,快告诉他们不是......”

    忠伯对着他安抚一笑,才转向姜小满长长一揖,“公主陛下,老奴对这个家,对老爷夫人忠心耿耿几十年,七娘更是我看着长大的,您凭这些猜测就要抓我?这醉春楼所有人都有可能收集七娘平时的字条,并不能算证据。若不是真要屈打成招,那老奴倒有些问题,不知公主可否解答?”

    姜小满不语,只略点了点头。

    “首先便是尹浪,若他不是畏罪又如何会自尽,难不成是我去狱中杀了他?再说了,我的确提醒巧儿叫小环给公主送点心,但只是因为老奴担心她怠慢了公主。”忠伯昂首,“至于酉时七刻到八刻......公主倒可以将醉春楼上下都抓去拷打,问清楚有没有谁被我唆使,去将小环放在窗口那杯茶拿走!”

    姜小满被气得发笑,一挥袖起身,“墨棠当然是畏罪自尽的,只是原因却不是七娘,他真正恐惧的、不敢面对的,是有人发现了他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