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只是在蛰伏。根茎会扎入最深处,到处蜿蜒盘旋,一到最佳时机它会冲破所有禁锢,冲上来紧紧缠着你每一根神经,逼你直视那些过往,而你无法抵抗。

    她不爱吃甜,奶茶三分甜对她来说就已经足够了。谢瑜照每次都会给她买七分甜,太腻了。她不是没有讲过,只是谢瑜照没有记住。

    她明白爱不会平等,谢瑜照从没对她认真说过‘喜欢’,她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

    她总是担心谢瑜照被人抢走,谢瑜照却丝毫不在意她大半夜还在跟异性聊天。她小心维护,谢瑜照有恃无恐。

    她憧憬着与谢瑜照组建家庭,然而谢瑜照连见家长的想法都没有。

    ……

    诸如此类被刻意忽略的小细节争先恐后地涌上来,一遍又一遍地诉说着谢瑜照到底是怎么不把她放在心上的,一次又一次地嘲笑着她到底是多么卑微。

    无论谢瑜照干了什么,童月总能找到理由为他开解。又给自己设下无数种美丽的假设,骗过自己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生活。

    如果可以,她应该会这样骗自己一辈子。但事到如今,她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真相。

    夜间起风了,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寒月透过枝桠洒下斑驳,这一动,那些影子也跟着摇摆。

    树旁,端坐着的童月掉不出一滴眼泪,只是面色苍白,眼底猩红。偶尔有人路过会被吓一大跳,因为看起来好像是一只游荡的女鬼。

    有人上前关心,也有人受惊谩骂,童月无动于衷。渐渐地,不再有人路过。

    童月空洞地望着远方,不知道要去哪,能去哪。这广袤的天地仿若只有她一个人,无边黑暗吞噬着她。

    这风吹了好一阵。不久,天空划过一道明亮的银蛇,紧接着飘起了毛毛细雨。童月的头发上很快便蒙上了一层水珠。

    没过几分钟,雨势渐猛,暴雨将临。月亮早已躲到云层后,黑夜愈发深沉。

    行李箱还装着电脑,里面存着非常重要的文件数据。童月也不打算干蠢事,这么大的雨会将她淋成落汤鸡。

    雨夹着风一股股卷来,加上之前淋了点小雨,童月不禁瑟缩了一下身子。好在她运气还不错,对面就有一家小旅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