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罢,记得叫人把你的雨衣找出来,下雨在矿上打伞不方便。”

    李俶没有回答,一手拿着汤盅一手端着饭菜,往楼上去了,玉瑶想接过来,李俶摇摇头说不用。

    这“母亲”并不是李俶的亲生母亲,是李亨的续弦李泌,嫁进李家不到五年就开始常常生病——哪里是真的什么病,只是李亨不让李泌出门的说辞罢了,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请个大夫来说李泌这里那里不好了,药汤子被李泌偷着倒了好些。他想着这一碗也是要倒掉的,饭菜就多盛了些,他自己倒没有什么胃口。

    “太太在屋里面吗?”

    “在的,大少爷,我帮您吧。”

    “不,你开门,”李俶低声道,“太太真的咳嗽得厉害吗?”

    侍女摇摇头:“没有听见,只是老爷说太太在咳。”

    门吱呀一声打开又关上,李泌裹着羊毛披肩坐在窗前,下面只有睡衣,光着脚踩在地上,窗户开着。李俶将饭菜和汤药放在桌上:“不是咳嗽么,还开着窗户。”

    “这屋里太闷了,闷得厉害,”李泌没有回头,“这哪里是给人住的地方。”

    “叫父亲听见又要说你犯疯病了。”

    “我偏要说。”

    “先吃饭吧,”李俶见他不动,又端着餐盘到他旁边去,放到窗子下面的小茶几上,“就一点鲫鱼汤,炒了点菜,王妈这一请长假,真是连个厨子都找不到了。”

    “我是寻思着要找一个老妈子来,这年月多给些钱也难找到个合心意的。”

    “不是说李贵要把他老婆叫来帮忙看看,以前也是大户人家帮工的。”

    “他倒是好算盘,拉车赚你父亲的钱,又叫他老婆来赚。”

    李泌低头紧了紧身上的披肩,冷是冷了些,但他不愿关上床,他晓得自己现在的脸色苍白得难看,就不想回头叫李俶看见。屋里沉静了很一会儿,李泌以为李俶走了,却有人从他背后抱上来,手伸进自己的衣衫,纤细而柔软的腰在人家手里握着。

    “门锁着呢,父亲今夜也不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