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给钱龙宝上户口要找人,找人就得花钱。这家人舍不得,以至于钱龙宝一直都是黑户状态。

    他陪着买家弟弟念完了小学跟初中,能够出去打工了,买家男人就带着钱龙宝一起去干工地,赚的工钱都在买家男人手里,钱龙宝是见不到钱的。

    这次买家男人受伤回来了,也把钱龙宝给带了回来。他是黑户,在工地打工,同样的活计,工钱就要比别人少一些。

    至于他的年龄,按买家的说法,他是十八了,实际上已经二十岁了。

    他跟买家男人回了老家之后,还是一点也不能休息,要给一家人做饭,还要去田里干农活。

    他长大了,不愿意再被这家人这样奴役,偷着跑了出来。

    身上没有钱,他就只能步行,六七个钟头才走到了县城。正好县城有工地,就想着去工地问一问需不需要干苦力的。就这样,他在工地上留了下来。

    这里管吃管住,没有身份证,工钱还是照常比别人低,但至少那些工钱能实实在在地到他自己手里。

    天知道他第一次拿到工钱时候的那种心情。从小到大,他连十块钱都没摸过,一下子将几百块钱拿在手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只是,晚上休息的时候,他出了工棚,跑到没人的地方大哭了一场,像是要把他这些年受的委屈一股脑地全都发泄出去。

    钱金贵跟沈楠听说了儿子在买家的遭遇,恨不得马上把买家给灭门。

    对沈楠这个“疯子”来说,是绝不可能这样轻易放过买家的。她不但要去找买家,为自己、为儿子讨个公道,还要让买家把人贩子给供出来。

    实际上,她早就断定拐走她儿子的人贩子就是钱老二两口子,只是孩子一直没有找到,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能给钱老二两口子定罪。

    钱老二已经吃了花生米,可占金花还活着呢,不让她为此付出点代价,可说不过去。

    沈楠被钱家人喊了那么多年“疯婆娘”,那可不是白喊的,光辉战绩可查。

    她把女儿交给钱金贵,让儿子给带路,直接就去了北部山区的那个买家。

    若说钱龙宝小的时候对买家人还挺惧怕的,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炼,早就将畏惧逐渐转化成了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