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房的窗台前站着一道瘦削人影,是一名鬓发霜白的中年人。

    手中烟蒂早已燃尽,却仍被男人夹在指间。听到身后传来动静,他将烟头摁在窗台边碾了碾,没有回头。

    一进门,于白青就被远山的亲信们像扔破麻袋一样地扔到了房间中央的地毯上。

    脚筋被挑断,双手铐到了背后,他无法用四肢支撑地面,只能单膝着地,勉强维持身躯不倒下。

    跟在身后的黑衣人似乎有些看不惯于白青这副死到临头还装清高的模样,抬起一只脚,用锃亮的皮鞋尖狠踹向他的腹部。

    “唔——”

    下颌重重撞向地面,唇角猝然间溢出血丝,倒在地上的人全然没了声响,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还能看出些许生命迹象。

    透过窗户的倒影,看到昔日眼中钉如今已成了一个废人,站在窗台前的中年男人终于有了动作。

    淡淡哼笑了一声,他转过了身。

    远山的语调微微上扬,听起来带着些愉悦:“于队长大驾光临,怎么不通知我一声?”

    迟迟没有得到回应,他将捏碎的烟头扔在窗台前,朝着房间中央奄奄一息的青年不急不缓地走来。

    “怎么?”走到于白青跟前,远山俯下身,凑到于白青的耳畔,用只有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问,“应晚死了,难道你也不想活了?”

    听到远山口中提及的名字,于白青终于有了反应。

    他的胸腔内发出一阵难以抑制的气音,如同破败的风箱正在往外漏气。心口传来一阵迟钝的钝痛,喉中腥甜倒流回呛进喉咙,令他一时间几乎无法呼吸。

    “一枪毙命,于队长多狠的心哪……”俯视着面前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警队翘楚,远山话语间带上了惋惜,“你弟弟这么个大美人,可惜了——”

    “……”仿佛用尽了全身上下所有的气力,于白青缓缓抬起头,用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盯紧眼前人,“不许……你,你……提——”

    下一秒,于白青没说完的话在喉间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