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他不会这么快洗澡。这一次,出乎寻常,大家都觉得奇怪。然而,实际上,他并不是洗澡。而是借洗澡的名头,痛哭失声。

    眼泪无声地滑落,他挥起拳头,击在墙上,头节处,变青变红,他却一点感觉不到痛。

    从洗手间出来,庆生窝在床上,拉上床帘,躲在独自的空间里,暗自伤神。

    次日,庆生请了几天假,他上班没劲,心情不好,怕出岔子。请了假,没地方可去,又不能整个窝在宿舍,怕舍友们笑话。

    想来想去,想到了周通,如若可以,去庙宇修身养性,倒是个不错的法子。庆生给周通打了个电话,他一听,立马邀请庆生去他的庙宇。

    一来,可以看看客人虔敬的样子。二来,和他作个伴。他一人在庙宇,实在太无聊了。庆生当即拾起几件衣服,塞进包里,前往周通的庙宇。

    庙宇就在松岗,靠近茅洲河,离柏州不远。庆生出了厂门,走了几步,又停下脚步。

    稍等片刻,便有一辆摩的经过。庆生招手拦下,问了价,搭车前行。正是上午,庙宇并有香客。庆生刚落车,周通便得到消息,赶来迎接。

    周通接过行李,将他带至偏房。坐下,又沏了一壶茶。

    闲谈聊天,大约十来分钟后,庙宇那边有动静,周通起身,走到门口,转头对庆生说:“来香客了,我去招待。你且歇息会儿。我待会就过来。”

    谁知,周通一去,竟然许久未归。一壶茶喝毕,庆生闲极无聊,起身参观。

    庙宇偏房,用于住人。但毕竟属于庙宇,屋舍较为简陋,但各式用具倒齐全。最令庆生惊讶的,洗手间尤其精致,抽水马桶,更配有浴缸。

    望着洁白的浴缸,庆生不免心生浮想:倘若与果儿一起使用浴缸,该是何等惬意啊。果儿的租房,东西陈列虽整洁有序,但洗手间与浴室,是通用的。且面积有限。有好几回,庆生贪欢,拥了果儿,往浴室里去。只是,里面空间太小,辗转腾挪,不够开阔,无法施展更多技法。

    正这样想着,听到庙宇那边,响起了钟鼓之音。庆生惊了一下,回过神来,觉得在佛界清幽之地,却心生如此肮脏念头,实在是罪过。

    他双手合十,默念几声。回到椅子上坐下,玩了半小时手机,周通方回来。一进屋,便一个劲地道歉,说今个不知咋回事,香客竟然接二连三。

    表面上抱怨,周通心里却是高兴的。后来,庆生才知道,来了香客,总会散些钱财。而那钱财,有一部分是归周通的。

    所以,表面来看,周通守住庙宇,工资并不高,但可香客旺盛,额外收入远比工资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