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观舟一时没想起此人身份,裴岸提醒道,“金拂云前头的未婚夫,如今贺家大不如从前,但从前也是比蒋家还要辉煌的溧阳大家族。”

    “四郎,你的意思是——”

    贺大郎之死,乃是金拂云所为?

    宋观舟满面骇然,“不可能吧。”裴岸点头,“父亲来信所言此事,他与贺家族长偶遇,若父亲有这猜测,基本是大差不差。”

    “她真是敢!”

    宋观舟不解,“真是为了你,魔怔了?”

    裴岸一时语塞,眼角微落,“倒也不全是为了我,贺大郎急症是真,但贺家也请来名医,本有好转,却又急转直下,次日就没了性命。”

    说到这里,裴岸低头看向怀中娇娇媚媚的娘子,沉声说道,“贺家许多生意,因着贺大郎去世,慢慢没落,娘子可知落在何处?”

    “金拂云抢了?”

    裴岸点头,长叹一声,“十八岁时游学到溧阳,也与贺家大郎把酒问盏,他性子儒雅,像从前的三哥那般,不争不抢,时不时浅笑来,脸颊上露出又大又圆的酒窝。那可是贺家最明媚的儿郎——”

    “金拂云当诛!”

    宋观舟听到这里,更是怒不可及,在她没看到的地儿,裴岸唇角微扬,露出一丝轻蔑笑意,“她在溧阳无法无天惯了,到京城之后,也觉得这里同溧阳无二。若圣上不是长远打算,就冲着她那不入流的手段,也难保长久平安。”

    “到这份上,若真是为了你,我也觉得小看她了。”

    宋观舟由衷说道,“如今想来,隆恩寺我侥幸捡回性命,只怕也打乱了她的计划。”

    裴岸侧首,看着宋观舟茫然俏脸。

    他眼含深情,轻轻吻了吻宋观舟脸颊,“幸好我的观舟聪明大胆。”裴岸不曾同人说过,他冒着大雨赶到隆恩寺,在找寻一番颇为无望时,看到宋观舟在假山地下仰头应声,人间再多恩怨都不重要。

    因为,观舟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