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直恁地命苦!那些个丫环都不忍卒睹,可她们又有什么办法?搞不好自己也要陷进去,只怕到时候还不如杜嬍呢。

    就在那家将堪堪要抓到杜嬍,而杜嬍的手也握住了剪刀的一刻,突然门外传来低沉的断喝:“住手!”

    秦林面沉如水,大步流星的走来,看到死去的朱应桢,双眼直欲喷火,而扫视房内一圈,与杜嬍的目光相触时,又约略带着点愧疚。

    杜嬍惊讶得无以复加,恩公不是医馆学生吗,怎么现在看起来……

    哪知刚才还凶神恶煞的国公府家将,已推金山倒玉柱齐刷刷拜伏于地,泣不成声的道:“秦督主,秦伯爷,求您念在和我家国公的情分上,为国公爷在天之灵求个公道!”

    他姓秦,督主,伯爷!杜嬍啊的一声低呼,小嘴张成了o型,两只美丽的眼睛睁得溜圆,脑中轰的一下想起来了,那位大破少师府的再世包龙图、铁面无私的秦钦差,难不成就是他?

    秦林朝杜嬍轻轻把头略点,此时可不是闲话家常的时候,破案要紧。

    朱应桢作为秦林在京师的代言人,替他奔走于武勋贵戚和词臣之间,在即将发动的对付张鲸的朝争中将能发挥极大的作用,他的死亡是对秦林的巨大打击。

    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朋友!

    朱应桢的所作所为绝对当得起这两个字,他是秦林的朋友!

    一个时辰前还活生生的朋友,转眼就变成了冰凉的尸体,秦林的脸色已微微发白。

    不是震惊,而是愤怒!

    血勇之人怒而面赤,气勇之人怒而面青,骨勇之人怒而面白,神勇之人怒而色不变,秦林或许不是神勇,但决不负智勇双全四字之赞。

    牛大力回去取装法医工具的生牛皮包,陆远志跟在秦林身后,低低的叫了一声秦哥,就待上前检验尸首。

    秦林拦住胖子:“这次,我自己来。”

    大批东厂番役已蜂拥而来,秦林请家将把朱应桢的尸首抬出去,无关人等先退出房间,然后朝杜嬍伸出手:“杜、杜十娘?先出去吧,本官要勘验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