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走了,走得很豁达,很安详,比我们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要豁达、安详。

    用父皇的话来说,他早该走了。

    早在母后离开的时候,他就该跟着母后一起走了。

    可是,他是大唐的皇帝,他还有未尽的事业没有交待好,不能紧随着母后甩手离开。

    现在事业都已经交待下去了,他也没有什么好牵挂的了,可以放心地随母后而去,去陪伴孤单的母后了。

    可对于我们,这却是至亲之人生离死别的大事。

    我们,没有任何人能做到像父皇那样淡然和洒脱,整个立政殿内都是悲痛欲绝的哭喊声。

    夫君哭得很伤心,泪流满面,两只眼睛哭得通红。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

    这是夫君的处世之行。

    夫君向来都是那张神色自若的面庞,扬着轻轻浅浅的淡笑,自信从容,淡泊雍容,仿佛天大的事情在他的面前都不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