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是有私塾的,只是,只是我这个妹妹,自小没有母亲管束。”

    “爹爹如何教养我,便是如何教养她的。想来是她性子顽劣,去了私塾又不好好听先生授课,到底还是个孩子。”

    徐望月语气里带着笑意,细嫩的柔荑紧紧掐住了衣袖,细细密密的汗濡湿了绸缎。

    她不擅说谎。

    “让郎君见笑了,再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将来嫁做人妇,诗书礼义也用不上。”

    徐望月努力学着长姐平日里的语气。

    她其实不懂,为何女子无才便是德,但平日里夫人和长姐总这么对她说。

    说多了,她便记在了心中。

    只是这句话落在裴长意的耳朵里,突然就多了几分别的意思。

    裴长意手中捏着一支上好玉竹笔,细细摩挲着。

    玉色宣纸在黑夜之中微微反着光,他一笔一划写着,却丝毫不知自己在写什么。

    他的心思不在字上,脑海里不自觉地浮起那些歪歪扭扭仿若蚯蚓的“雪字”。

    性情顽劣。

    无才是德。

    从妻子口中得出这样的评价,裴长意倒是并不意外。

    想着雪地里那娇俏活泼的少女,小女孩心性,倒也算不上顽劣。

    许是那抹身影在脑海里跑了许久,裴长意一时间没有继续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