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们熟了,成了每天收拾客房的同伴,”陈寒说,“我在那儿呆了十七八天吧,准备走的时候,她跟着我走了。在大巴上我问她要去哪儿,她说不知道,可能走到哪儿算哪儿,就留一张回家的车票钱。”

    他继续说:“她在九寨沟生活了快二十年了,读完初中以后就帮家里开民宿,每天打扫房间接待客人,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可以放下这些东西,她和我说现在她想了,想要为自己疯狂一把,即使最后结局不好,她也认了。”

    盛长青没有点头,只为了这段话里的最后一句。

    他们路过一栋教学楼,陈寒往上走了走,在教学楼的阶梯上站稳了不动。

    教学楼前的老树茂密,月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他睫毛上铺了一小块银色的光亮。

    “盛长青,我们在一起。”不等盛长青反应,陈寒笑了笑,嘴角有两个很浅很浅的梨涡,征求他的意见,“行吗?”

    时间好像过去的很慢。

    从盛长青看他,到他往后挪了半个脚步,星斗似乎都已经变换了位置。

    他这时候才觉得忐忑,不太自然地问:“还需要我表白吗?”

    “不用。”盛长青又重复一遍,“不用。”

    盛长青试着靠近他,在他能接受的范围内,轻轻抱住他,他的声音有些低,但是能感觉到喜悦:“还以为要等好久。”

    陈寒站的高,下巴靠在他肩头:“那我走快一些,以后不让你等。”

    时间不早,但考试周很多学生都是早出晚归,教学楼前三三两两走过几个人,盛长青只拥了他一会儿就松开,垂下手的时候碰到陈寒的手背。

    “牵手可以吗?”盛长青问他。

    陈寒伸手过去,抓了一下他的手,又拿回来:“下次没人的时候。”

    盛长青唇角勾起,眼睛里掉进细碎的光。

    就这么沉默了一会儿,走到半路他忽然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