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

    不待他说完,梁文泽一把飞刀掷过去,滑经他脖子,最终牢牢钉在房柱上,发出一声闷响。

    “千户大人,好久不见,算算也有三日了吧。”

    “你……梁……”千户捂着脖子,血从指缝中渗出来,他大睁着眼,说:“你居然没死!来……”

    “你想叫人?你觉得是他们跑得快还是我的飞刀快?”梁文泽打断他:“你也是替别人办事,我不想杀你,但你若惊动了狱卒,我就保不准手会不会抖了。”

    他生的高大,多年的行军经历又使得他英气逼人,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千户不禁抖了起来。

    “你……待如何?”

    “不如何。”梁文泽上前几步,把酒搁在案桌上,又拿起那叠伪供词,念了起来:“启元年六月初三晚,我烧尽我军粮草,使得两万天朗军食不果腹,期间我又将作战地图交于敌方……”

    他没有再念下去,而是笑了起来,眼角噙着泪:“千户大人,您这是在乱扣屎盆子呀,六月初三那晚,我明明在与李副将讨论作战路线,哪里来的闲工夫烧粮草?您这是在臆想呢。”

    他顿住了,忽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来。天栈一战战败,的确是因为作战地图外泄。平日里他都是把地图揣身上的,而那晚,粮草被烧,军中大乱,他急于去查看,忘了将地图收起来。

    他摸摸内衬里的地图,原是有人趁慌乱把地图调包了,而那晚除他之外就只剩李副将能接触到地图了,可他已经战死,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梁文泽甩了甩头,把伪供词收了起来,继而又问:“我问你,是谁指使你打我腿的?”

    一说到这个,千户也不抖了,反而气定神闲的坐了下来,也不管脖子还渗着血:“梁将军,梁大将军!”

    他叫得尊敬,语气却不善:“你犯的可是通敌的罪,这事儿要是传到民间,怕是那八十岁的老妪都想打你,何止是我?”

    “这么说,大人完全是出于自我意识?”梁文泽取回了柱子上的飞刀,架在他脖子上,狠声道:“我看你是死到临头还不肯说实话!”

    “我在诏狱待了半年,你何曾动过我?你是个趋炎附势的人,从前太后保我,你敢不动,偏生在我归家前日你动手了,是谁指使你的,又许诺了你什么,官爵,钱财?”

    他说着,手上不觉加重了力道,又划出了道血痕。千户疼得倒吸冷气,身子又抖了起来,刚才的气势荡然无存:“梁文泽,这里可是诏狱,你若杀了我,上头绝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