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道韵没有彻底消灭它,极有可能是这个鬼灵身上有什么保命秘法,以白望月现在的灵力修为,很难以力破巧,若是刺激到了鬼灵,弄醒它被它反噬就更难办了;另一方面,白望月也想搞明白,她究竟是如何来到这个世界的,这个鬼灵或许就是一个突破点。

    对于一个强大的鬼灵,不泯灭它,又要掌控它,以白望月现在所剩无几的修为,听起来很离谱,在当下却也并不难。白望月看看重新缠绕到身边,比之前又浓郁了不少的红色鬼气,垂眸伸手,接引它们进入自己的灵体。

    意料之中,这些鬼气没有接触到白望月,就马上被雷电结界束缚住,迅速消弭,这个过程持续了大概两个时辰。刚开始,鬼气消弭的速度和光团逸散的速度相差无几,但越到后面,光团散出的鬼气越少,颜色越浅淡,而结界上的细小雷电也越来越少,到最后,雷电竟然只剩下不到一半。

    看起来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但凭借白望月飞升时对劫雷的感受,这种缩小版的劫雷,哪怕只剩下一道,对灵体也是很大的禁锢。这侧面也可以看出,红笔里的鬼灵实力之强大,凭借一身雄浑的鬼气,就能对抗大半劫雷。

    不过,这是两个时辰之前的事情了。现在的光团几乎失去了全部鬼气,只剩下外面一层浅浅淡淡的粉色鬼气,几乎覆盖不全整个团子,偶尔还漏出光团里的一点金色。

    白望月收回手,再次铺开灵识看向光团。这一次,隐隐约约能感觉到里面沉睡着一个灵,这个灵的气息没有鬼气的阴寒,反而莫名给人一种辽阔古老的感觉。

    “这……还是个老鬼?”白望月确认了光团中的灵体没有任何苏醒迹象后,困惑地收回灵识。

    不管怎么说,这鬼灵身上的鬼气近乎全失,而且又受到道韵禁锢,只要时刻分出灵识注意些,总归是没什么威胁的。

    此时天色早已大亮,白望月听见季棠溪卧室里的闹铃声响起来,接着便是小朋友窸窸窣窣起床的声音。

    她忽然发现,鬼气被消弭一空后,她的修为竟稍稍精进了些,不用灵识也能听见这些细微的声音。同时,她对于红笔的控制也上升一个新台阶,现在已经能自主驱使红笔站立、滚动和小步蹦跳了,以后在阳台上想换个窗台修炼,也不用让小朋友帮忙了。

    这样看来,鬼灵散发出的鬼气,之前虽然能被白望月役使,但也一直在暗中压制着她对于红笔的控制。也许这是鬼灵能顺利躲藏着在红笔里,不被白望月发现的原因之一。

    “可惜现在情况已经变了。等这鬼灵醒过来,不知道会不会气到直接泯灭。

    “不过,它还能不能醒过来也是未知,我若修炼有成,脱离了红笔乃至重新飞升,它还是不醒,或许可以试试将它封印起来带在身边,找些方法弄醒,严加拷问?是不是太危险了……”

    白望月一边畅想着将来飞升的场景,一边将灵体从红笔里脱离出来,飘忽着穿过阳台门,正看到季棠溪低着脑袋,眼睛半阖,半梦半醒似的往卫生间走,头顶的头发有些炸毛,配合着阳光给小朋友头上弄出一圈柔光。

    白望月在涂山是辈分最小的狐,自她长大后,涂山狐族就再也没有狐崽了,而人类幼崽也不会在涂山停留住宿。因此,她第一次见到其他幼崽刚睡醒的状态,觉得颇为新奇,便多看了会儿。

    小朋友没有看到白望月,梦游一般推开卫生间的门,打开水龙头,捧起凉水开始洗脸。洗完脸,又抬起手拽着毛巾擦了擦,放下毛巾的时候看见白望月,眼睛一下子亮了,无意识发出一声赞叹:“哇!”

    过了三四秒钟,她才回过神来:“阿月!你今天好漂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