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仕琅叹道:“江都军中,能将时局看的如此透彻之人,却也不知是何方神圣?难不成真是东王这黄口小儿?”

    正在二人说话间,传报者前来。黄仕琅抬头看了眼,恢复正色,道:“让人进来。”

    传令官抵达黄仕琅面前,行礼道:“将军,北王府兵马已动身北撤,从洛阳东路往黄河方向而去。”

    “哦。”黄仕琅点了点头,目光仍旧落在洛阳周边地形图上。

    洛阳以东的区域,并不在南王军所能干涉的范围,而西王军一路北上也过了黄河,要阻击北王军的主力兵马,非东王府林詹所部不可。也只有林詹的兵马,距离北王府北撤的路线很近。

    “下去罢。”黄仕琅道。

    “是。”传令官领命而去。

    黄仕琅比划着地形图,他还是有看不懂的地方。北王军既然选择撤退,却等于是直接走东王军控制范围,这是准备在北撤途中,与林詹所部展开硬碰硬的较量?

    “父亲,北王军果真撤了。”黄义成道。

    “嗯。”黄仕琅叹口气,“看来,这一年多来的乱事,也要告一段落。”

    “父亲缘何如此说?就算是北王府撤回河北,仍旧割据河北之地,关中也为西王府所窃占,女皇归朝,对四家藩王也形不成太多影响。”黄义成一脸不解说道。

    黄仕琅道:“义成,要放眼去看。这整个战局之下,你难道看不出跟一年前有何变化?”

    黄义成打量了一下军事图,最大的不同,是江都所控制的范围。从原本的江都一隅,到而今挟制豫州之地,北到山东河南,西北可延伸至洛阳。可以说,这一年来,最大的改变便是东王府。

    东王府从原本割据一隅的最弱势力,一跃成为几家藩王中最大的一支,而且有取杨氏而自立的倾向。

    黄仕琅道:“而今南王仍旧为东王府所挟,南王府名存实亡。这般境地,西王府又只顾眼前利益,与北王府争夺河北之地,完全忽略了最大敌患。不出一年,江北恐怕再无藩王之隐患,却也要改天易主了。”

    黄义成听出来父亲话中的意思,这是在预言一年之后,西王府、南王府和北王府,甚至是东王府将不存,因为东王府将成为江北真正的主人,到时候东王可以挟天子而令诸侯,或者是将天子废掉而自立。

    “父亲,那我们……先江都兵马一步,攻下洛阳如何?”黄义成眼睛闪着精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