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没有刚才那么沉甸甸,言玥控制着轮椅往几步远处廖医生的办公室而去。

    “……有没有别的办法?国外能治吗?”

    母亲的声音透过半开的门传出来,言玥按了停止键,默默停在门外。

    房间里,廖医生遗憾摇头:“肺腑已经开始枯竭了,大概就是这段时间的事,她现在这样还好,至少不会有太多痛苦。”

    言母抖着手,满脸怔怔,忽然就情绪失控地双手捂着脸,蹲在地上痛哭出声。

    她的痛哭也是压抑的,呜呜咽咽,浑身颤抖,瘦弱的身躯像是随时会被痛苦压垮。

    廖医生站起身,想要去扶病人家属,抬起了胳膊,最后却无法落下,只能叹了口气,坐回办公椅上,耐心等待对方缓过这一阵。

    即便是见惯了生死的他,何尝不为这样一朵注定早早凋谢的花感到难过呢。

    廖医生记忆恍惚,想起数年前自己接手这位病人时的情景。

    小小瘦瘦的一个女孩子,明明面色苍白,却被母亲打扮得像个小公主。

    无论是吃药打针还是检查,小女孩从不像其他同龄孩子那样哭闹,一双明亮清澈的大眼睛里总是充满恬淡。

    一个笑,一颗糖,或者一个额外的关注,都能从她那里得到一个暖透心扉的笑容。

    母亲在里面哭,言玥在门外听。

    告诉自己要控制住,可还是情不自禁红了眼眶湿了睫毛。

    言玥控制着轮椅离开,安安静静,一如来时。

    没多久,言母从办公室出来,看得出是特意用水洗过眼睛,只能看见她眼球上的红丝。

    言玥只作没看见,笑着跟她分享刚才被小妹妹夸奖裙子好看的事,“我跟她说,是我妈妈给我买的,她肯定很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