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翘软哒哒地趴在床上,无精打采,身上消瘦得骨头都凸显出来,唇色更是白得似雪。

    这日,月圆之夜,皇帝亲自来了,他的眼眶没什么变化,倒是人精神了不少。

    “人化鸟的奇观百闻不如一见,朕还真是有些好奇。”他戏谑道。

    月上高空,云翘此时躺在床上,皇帝的话刚落,她的背突然痛苦地弓起,双臂寸寸化羽,一只脚消失不见,而另一只被迫移位,骨骼间发出咔哒声,更奇的是她身上那件日日穿的青衫在这种变幻中化作鸟身上覆盖的青羽,而她身上的羽毛,分明已所剩无多,不知靠它们还能否飞起。

    鸟身已成,掌声响起,大鸟脑袋向那边看去,皇帝脸上竟全是兴奋。

    “奇!奇!奇!果真奇,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相啊!影,你看到了吗?一个貌美的女子变成一只怪鸟了!”

    他身后站着的黑衣男子便是日日来替他取血的人,想必该是贴身的死士,忠心耿耿,那人答了一个是字也不再开口,大鸟把头移开不愿再看。

    “今日医使大人和朕说,毕方鸟既只生一足,那必定是精华之所在,从此处取血,当可药效加倍。”

    他眼中无情,唤得影下手,云翘不想躲闪,反正也避让不得,反抗了反倒多白受一身苦,不如不动。

    整个取血过程很顺利,皇帝接上在鼻下一嗅,果真更纯了。

    大鸟喙动了动,忘了自己此时已不是人身,发不出讥笑,但愿这不是他的心里作用。

    ——

    镇子上,东边院子里,厨子敲了敲房门,杨怪爹打开门。

    “老爷,今日您想吃点什么?”厨子毕恭毕敬,并不因为杨怪不在就欺负一个孤寡的瘸腿老人。

    是的,杨怪爹腿瘸了,原本只是普通的风湿,天气阴湿便不宜下床,但吃了这些月的药,却也不见好,直到现在,一只腿瘸了,杨怪爹总感觉心里怪怪的。

    用过饭,杨怪爹照常来到了后院,花圃里种着山上的野花,这花苗竟然奇迹般的熬过了冬天,几场雪下来没冻死它们,如今盛夏更是长得繁盛,杨怪爹每日吃了中饭便要来给野花浇浇水,不然心里总是有些过意不去。

    其实他知道儿媳妇是毕方鸟,也知道杨怪每月月圆都会拔儿媳妇身上的青羽去换钱,家里的银钱越来越多,杨怪便想去京城里卖座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