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是从来,其实从来都未曾离开过这里?

    但她蹙眉再一想,又觉得这中间有哪里很不对,并不仅仅是因为那一串的梦境太过真实,而是,如果那一切只是她做的梦,那么梦醒后她回到的碣石居里,白烨,也就是此时的铃公子,他人又在哪里?

    但这时的碣石居里并未有铃公子,有的仅仅是司马瞬臣,与始终背对着她的一身黑衣的连宵。

    是了,连宵!

    看见连宵,石天音心中其实许多事都串起来了,从她当初是如何得知让霖心恢复原状的办法;到她是如何以摇光星君的外门弟子的名义申请参加仙门会考,到她是如何找到高人押题想方设法地进入了天机署;甚至再到她是如何通过连宵知道了出云阁的镜祭月。

    ……仔细想想,其实这一桩桩一件件,都确实与眼前的这名神棍脱不了干系。

    甚至,再仔细想一想,或许那时候霖心会选择去参加跃龙门,也与他存在着某种猫腻。

    连宵这个人,以她的理智,早就是该怀疑的。但是她哪怕嘴上不说,可在她的心里,从他第一次似真非真地帮助了她之后,她就已经将他当作了朋友,那样天真地将他当作了朋友。

    可到头来,原来他不过都是在利用她,原来这就是被人,被朋友欺骗的滋味。

    呵,或许这一切真就像是白烨说的,人交到了坏朋友,怕就是要赌命了。

    好,还真是好。

    想通了这层,她苦笑了声,艰难地坐起身来,她的杏眼看定面前的二人,道:“不知司马公子如此大费周章地请我前来,究竟所谓何事?”

    她的话音落下,却见面前的司马瞬臣一笑,道:“梦神将我们当猴耍了这样久,是不是也该轮到你自己表演了?”

    如果说司马瞬臣的这前一句,她还可以理解为是天机署以徐重锦为诱饵的钓鱼计划被他们发现了的话,那么这后一句,她‘自己表演’又是什么意思?

    石天音一怔,且见着面前的司马瞬臣悠闲地拍了拍手心,下刻竹门轻轻推开,竟是玄羽走了进来。

    这名叫玄羽的姑娘与她的相貌仍旧只有五分相似,但玄羽身上穿着的,却是与她一模一样的紫色衣裙。

    等等,他们这居然是想让玄羽这来假扮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