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按照则例,皇贵太妃每年银一千两,各种绸、缎、绫、纱等丝织品九十一匹,布类六十匹,金线二十绺,绒线十斤,棉花线六斤,棉花四十斤,里貂皮九十张。每日份例:猪肉二十五斤……”

    “行了!知道了。如果朕想多给她们一些呢?”

    “皇上可以吩咐内务府专门就这笔银子奏本,然后交由御前颁喻,奴才们才好奉旨办理。”停顿了一下,说道:“其实,这些钱对于太妃们来说,也很是够了的。她们每天呆在宫中,用钱的地方少……”

    皇帝倒也觉得他的话有点道理,却又有点似是而非,只得答道:“好吧,你下去吧,朕考虑一下。”

    看着文庆离开暖阁,皇帝拿起奏折,又大略的看了看,向下一递:“依议吧。”

    内侍接过还给礼尚:“臣明白了。下去之后就会奉旨办理。”

    “还有什么事吗?”

    “是,按照宫里的例制,今年又是到了选宫婢秀女的时候了,臣与户部陕西司的郎官李嘉乐问过,他说,这件事还得请陛下示下。只要陛下圣意一定,他们就可以立刻开始筹办。”

    “时值国丧,这样的事情暂缓进行,嗯,等明年吧。”皇帝偏着头看了他一会儿,就在对方给他看得有点发毛的时候,还好,皇帝说话了:“怎么,户部的差事你居然也开始过问了吗?这是不是越权啊?”

    孙瑞珍赶紧低下头去:“回皇上,选宫婢秀女的事情按例是臣该管的,户部只是从旁协助,臣并无越权之处。”

    这话就有点和皇上顶嘴的味道了,还好,御座上的年轻人没有针对这个问题发怒,只是轻笑着一摆手:“好吧,朕也不过只是随便问问,你跪安吧。”

    于是孙瑞珍知道,皇帝和杜受田有一些话要单独说,不敢怠慢,跪安而出。

    杜受田不知道这个门生天子为什么会突然的不悦,心中难免惴惴,微低着头,眼睛只能看见皇帝叫上的软靴如同凝固在空气中一般一动不动:“老……”

    “皇上!”杜受田激动之下突然抬头,师弟两个的目光想碰触,又赶忙各自避让了开来。老人硬起心肠说道:“皇上,您还是称呼老臣的名字吧?”

    “我真的很怀念老师为我授课的日子。”他说话的声音似乎没有一个固定的目标,只是向着空气发出的:“那时候我不听话,偏又是皇子身份,老师不能打也不能骂,只能一点一点的用圣人之学教化,想起来,您真的是费力得紧呢!”

    “……所以从那时起,我就对自己说,如果有朝一日我能够做得到的话,就一定会尽我的一切力量给予我的老师以补偿。现在才知道,即使我会有这样的想法,也要看别人会不会接受呢!”

    “皇上!”杜受田立刻跪倒:“雷霆雨露莫非君恩。老臣万万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