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隋亡后,纷乱十余载,百姓流离失所,亡于战乱者数不胜数,种地的人少了,拿起刀枪的人越来越多。

    卿等眼见于此,估计也不会无动于衷,只是卿等可知如此乱世意味着什么吗?”

    李破环视一圈,没人说话,嗯,量他们也不敢在此时胡言乱语,打断他的思路,遂继续道:“春秋战国,百家争鸣,秦末乱世,众人揭竿而起,诸子百家剩了几个?

    汉有天下四百余载,到了如今,典籍技艺存世者几何?

    王朝兴衰,短则十余载,长则数百年,朕自觉还算英明,不过最多也就这几十年,太远的事朕也顾不来……”

    皇帝口出不吉之语,殿中一下就热闹了,几位主官纷纷开口,就差祝皇帝长命百岁了。

    李破摆了摆手,让众人安静下来,才笑着道:“生老病死,天意也,朕不在意这个,但朕只要在位一日,那就得做好这个皇帝。

    卿等常说,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其实也是这个道理。

    一谈生死,尽都变色,看看,这都说到哪里去了?”

    臣下们很是不适,僧人,道士好谈生死,不算什么,皇帝能一样吗?享尽人间富贵,最忌讳的就是一个死字。

    而每一位帝王的老去,都关乎无数人的身家性命,就算您不在乎,咱们这些人能不在乎吗?

    臣下们心中腹诽不已,可皇帝语气轻松,还带着些玩笑的意思,众人不得不赔笑连连,不少人都想着过后要饮点酒水压压惊才好。

    李破哼哈两声,摆正姿势,接上之前的话题,“召卿等前来,不为别的,卿等身上的官职,手中的权责,皆关乎匠工之事……”

    说到这里,李破顿了顿问了一句,“何氏工物已然刊行天下,诸卿都拜读过了吧?”

    这个时候,聪明一些的已经明白皇帝召他们觐见是为了什么了。

    韦节如今年近五旬,可看上去还是那么风度翩翩,在少府大监的职位上,过的很是逍遥自在,白白净净的精神头也不错,有点活到老帅到老的意思。

    此时率先捧场道:“何公大才,著述当中字字珠玑,妙言佳义,承前人之智慧,启后人之未觉,实乃旷世之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