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破笑道:“和尚好算计,朕即便许你一间陋室,也是皇帝钦赐,和佛祖身上的金身一般,再也无人敢犯。

    且和尚稍一宣扬,僧人们都来见朕,那朕岂不没了清净?”

    能说出这话,说明李破心情转好,没了把几个和尚交给窦衍处置,不满意了就把窦衍拿下的心思。

    老僧也开始拿起茶杯饮茶,李破见了心里暗笑,从心理学角度来说,和尚也不如表面上那么镇定,心里不定怎么紧张呢。

    一念三千?那是精神病人,大家都是肉体凡胎,有那特异功能的,还能这么老实的来他面前说话?

    “道人们讲究无为而有为,儒生讲的是仁义礼智信,贫僧等佛祖座下则不然,因果善恶,有相无相,心无挂碍,唯牵念众生之苦楚,愿天下大同,皆向西方极乐世界而行。

    今日向陛下求的非一栖身之所在,而是众生之善也,贫僧与陛下结今日之善因,翌日必结善果。”

    “嘿,善恶谁又能说的清楚呢?翌日和尚若去西方极乐世界,可代朕一观?那里住的许都是至善之人?”

    老僧眨巴了几下眼睛,应该是觉着这话很不吉利,不过回答的还是那么巧妙,“佛祖光照万千世界,凡心存善念者,何处不是极乐世界?陛下着相了。

    比如说贫僧,如能主持白马寺,那里便是吾之乐土矣。”

    李破可没有一点着相的自觉,对和尚这种精神胜利法也很不感冒,哼,谁还不能说上一句心之所安即是吾乡?可又有几个真能做的到呢?

    “既然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的事情,朕许你也是无妨,只望和尚莫要骗朕,哪天白马寺有了恶名,可别怪朕伐山破庙,连累了其他僧众。”

    老僧垂首,双掌合什,“贫僧多谢陛下。”

    李破收敛了笑容,“先不忙称谢,僧人参禅传佛,导人向善,朕不阻拦,衣食之上朕也一并许了。

    白马寺……重建之事由洛阳官府来定,朕赐汝等良田百亩,以供僧众耕种,税赋与平民相类,和尚不会觉得苛刻吧?或者说扰了僧人们参详经义的乐趣?”

    向僧人收税?这是向佛祖要钱啊……老僧终于诧异的抬起头,可当他对上皇帝那威严而带着审视的目光的时候,他立即明白,此事违逆不得。

    “陛下所赐,贫僧不敢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