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在给事中位上刚刚算是站稳脚跟,名声不显,才具也未得众人认同,只是按部就班的度过了适应期而已。

    这样一个时候去结交唐俭那样的朝中重臣?合适吗?他连房玄龄,虞世南,欧阳询这些人都还没去拜见,何况是唐俭唐茂约了。

    而且唐俭和其他人还不太一样,晋阳唐氏中人,李渊的从龙之臣,信重非同一般,尤其值得警惕的是,当他任职给事中之后,那边几次三番派人邀约,也不知为了何事?

    如果冒然赴约……

    稍微想了想,褚遂良嘴角已是噙了几许冷笑,“明日还有事要做,回绝了吧,俺在内中也一年多了,与唐侍郎相见寥寥,往日情分早如过眼云烟,相见之后又能说些什么呢?

    如果谈起旧日情形,不免有缅怀伪朝之嫌,反而不美。”

    话说到这份上了,老仆却还纠缠不休,“大郎说哪里话,见了怎么会没有话说?唐氏祖宅就在晋阳,主人一直在晋阳为官……”

    褚遂良已然不耐,只是不好发作,老仆虽名为仆役,可多年追随褚亮左右,执掌庶务,从过军旅,当过散官,与他家早已休戚与共,算得上是一家人了。

    “那阿伯以为我该如何?”

    老仆在马上挥了挥手,让众人散开些,这才微微躬身道:“大郎息怒,你向有主见,老奴如何不知?

    只是今时今日,大郎为给事中已有一载,交从往来之上也该放开些手脚了吧?房玄龄,唐茂约,虞世南等人皆为主人故交,怎能常此疏离,老奴觉得,是该到了去拜见一二的时候了。

    仕途之上,谨小慎微者,常居下僚,大郎又不是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褚遂良微微颔首,这话说的就有些道理了,可要说怎么在京中结交友朋,他却有自己的主意,绝非旁人三言两语能够改变得了的。

    一阵寒风吹过,褚遂良微微打了个冷战,便也不想多说什么,“既然如此,那就劳阿伯走一趟唐府,就说最近省中事多,等俺闲下来,再前去登门拜访。”

    这就是婉拒了,老仆眉头深锁,却也不再相劝,只是应道:“是,那老奴明日里便去回话。”

    说完又犹豫的道:“要不要备一份年礼送过去?”

    褚遂良这下是真的不满意了,瞪了一眼老仆,“俺家与唐氏并无深交,得意时不曾为友朋,落魄时亦不曾得其援手,怎的?如今却要向其厚礼以贿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