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那个到处献殷勤的娃子,现在竟然能跟他平起平坐了,而且,呼朋唤友间,一点生涩的意思都没有。

    李破不管那么多,也不管旁人怎么想,他知道,和这些粗豪汉子相交,小心翼翼的可不成。

    所以,一碗酒下肚,接着又倒了一碗,先谢程知节保举他入郡府。

    程知节顿觉脸上有光,实际上,他心里也在嘀咕,马厩那个老家伙不好惹,在郡府中是人尽皆知。

    当初听说李破去了那处马厩,他心里还有点觉着对不住,这是将事情办的差了。

    结果是两个多月过去,他差不多忘了的时候,这位又钻了出来,还带着元朗,看元朗那样子就知道,这小子竟然在马厩那里厮混的不错,许是和那老头攀上亲戚了?

    所以他和尉迟一样,心里都有着惊讶。

    大笑着一大碗喝下去,见元朗殷勤的给李破倒酒,顿觉三观受到了冲击,这世界他都有点瞧不懂了。

    接着,李破又敬尉迟,谢他在城门口相帮。

    尉迟多少有点尴尬,喝酒也就分外的痛快,他和程知节完全是两种人,对不住就是对不住,不会给自己找什么理由,所以之后跟李破喝的最多的就是他。

    罗三就好对付了,这娃子有酒喝,有肉吃就行,根本不会想太多,管你是流民还是进了郡府,在他眼中都差不多。

    元朗嘛,直接省略,现在李破在马厩那边的地位,已经差不多和老头一样了,元朗彻底沦为小字辈人物。

    一圈酒敬下来,店中噪音大起。

    军汉们吆五喝六,娘爹乱飞,吵闹的声音,差不多能将房顶掀下来了。

    又喝了几轮,这一桌几个人脸就都红了起来。

    没办法,一个个过来敬酒,不喝还不成,和他娘的谁家结了亲似的,酒的度数再低,它也是酒,不一会儿功夫,李破觉着喝进嘴里的酒汤都带着苦味儿了。

    不过北方汉子就是这般,喝的越多,越好说话,酒至半酣,连尉迟的话也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