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底层的人,自有他们的生存智慧。

    比如说,刘伍长就不会太将李破当回事儿,能照顾一下也就照顾了,不能照顾的,说什么也没用,给个流民送钱?省省吧。

    说不定这事传到尉迟几个耳朵里,还要怪旁人多事呢。

    这样的智慧,也许年轻的税官一辈子也领会不到,即便是领会到了,也不会是在他这样一个年纪了。

    就像李破,回到草屋中,把玩着铜钱,最后还是决定,要将钱送给刘伍长,他现在的身份,留着钱也没用,花出去啊。

    就像瘦高个和跛子两个家伙,弄了钱反而丢了性命,反不如刘伍长送的那罐鱼汤来的实惠一些。

    这一晚,一大一小就着鱼汤,嚼着烤鱼,都觉着生活从来没有如此幸福过。

    第二天,天公不作美,狂风大作,城门是出不去了。

    于是,李破又去了那几家。

    这一次,李破走在流民营地中,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能够带来食物的人,在流民营地中就是万家生佛一样的存在。

    若不是这里的人们没有那个条件,这会说不定已经有人家将李破的长生牌位都给摆上去了呢。

    一个瘦小的女人,哆嗦着身子走过,也许她是要去如厕。

    这是李破定下的规矩,之前被人恨的咬牙切齿,现在却是即便冻死在茅厕里,也要按照李公的规矩来了。

    看到李破路过,女人二话不说,跪在地上就连磕了好几个响头。

    李破灰溜溜的去了各家,这样的热情,让他感觉很不适应。

    从各家出来后,李破手里已经多了一串冻鱼。

    虽然李破没说什么,但这些人都很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