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哥好强,敏感,想得多。

    就拿他这次的手术来说,一个手术,他能和自己周旋这么大的一个圈…

    凌季北有时候是真的不懂他,但是没有一刻是不心疼他的。

    就像当他怀揣着复杂的心情回到病房的时候,看见郁江澜正靠在床头,专注地望着窗外。日光细腻地洒落下来,那长长的睫毛就像蝴蝶一样忽闪忽闪的,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留下一道漂亮的剪影。

    凌季北循着他发亮的目光,看见窗边正好有两只鸟,在那一上一下地着蹦蹦跳跳。

    很不应景。

    那一刻凌季北就觉得,心难受得快要碎了。

    这世‌界的不公平,怎么都重叠在了他一个人的身上,他明明那么好,到头来却要这样无力地躺在床上,去羡慕一只再平凡不过‌的鸟。

    郁江澜听见声音,扭过头来,看见是凌季北,唇边缓缓地勾出一抹笑意:“回来了。”

    凌季北看着他的笑,只觉得刺眼,慢吞吞地走到他床边坐下,垂下脑袋沙哑地应了一声:“嗯…”

    他神情有些恍惚,拉过‌郁江澜的一只手,专心致志地摆弄起来。

    郁江澜的血管很分明,凌季北就顺着那一条条弯曲的微凸的青色,用指甲一厘米一厘米勾勒过‌,一遍,两遍。

    又去抚摸他那骨节分明的纤长手指,从拇指到小指,反反复复,爱不释手。

    郁江澜让他这样摆弄了一阵,见不停,于是反手握住他的手腕。

    他抬起眼睛,盯了面前人好一会‌儿,才问道:“怎么了你,不开心?”

    凌季北摇摇头:“没有。”

    郁江澜轻轻一笑,很自然地将凌季北的手包进自己的掌心,拇指则是在他的手背上温柔地划动了下:“你去问医生了,医生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