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脸上仍然带着淡淡的笑意,神情却说不出的落寞,倚靠在窗棂上看着外面,“这里是我的故乡,我想离开前来看看,这辈子估计再难回来了,就想看看,好好看看。”

    元峋从未见过这样的宁迟迟,不见了先前的张扬骄傲,好似精气神都被抽走了一样,软绵绵娇怯怯,清亮的双眸被蒙上了一层雾气,让他的心也无端觉得压抑。

    沉默半晌之后,他开口道:“这里看灯并不是最佳之处,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不仅能看灯,还能俯瞰整座益州城。”

    宁迟迟缓缓转过头,咬了咬唇,似乎在犹疑,最终还是点点头道:“好。多谢。”

    元峋不再看她,大步在前往外走,宁迟迟忙也跟了上去,伸手揪住了他的衣袖。

    他回头看了一眼她的手,眼神不解。她仰头看着他,说道:“等等,还没有会帐。”

    她放开他的衣袖,伸手去解挂在腰间的荷包,他低头看着自己皱了一小团的衣袖,面无表情地道:“不用你会帐。”

    宁迟迟怔愣住,老仆已经掏出钱袋子,抛给了花娘们。

    她嫣然一笑,将荷包又仔细别在腰间,说道:“多谢。”

    几人下了楼后,元峋的马车已经等在门口,他抓住车门,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轻轻一跃上了车。

    才坐下来,鼻尖扑来淡淡夹杂着酒味的暖香,她也跟着上了他的马车。

    “马车真宽敞啊。”宁迟迟感叹完,又好奇地问道:“我们去哪里?”

    他垂下眼眸,掩去眸中复杂的情绪,淡淡地问道:“你不怕?”

    “都这个份上了,大不了一死呗,顶多是前有狼后有虎,对比起京城,我们还算熟悉,你比他们好些。”

    元峋嗤笑出声,“你倒是给我戴了顶高帽。”

    宁迟迟不理会他的嘲讽,转头四下打量,伸手拉开嵌在车壁上的桌板,又用力推回去嵌上。再去拉旁边的抽屉,手在里面翻来翻去,见没什么有趣的东西,又合上了抽屉。

    元峋蹙眉,她此刻倒又恢复了生气,他看着她片刻不停像是拆家一样,终于忍不下去,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瞪着她道:“你倒是不见外,翻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