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是装模作样,到底大病初愈,咳到最后,软绵绵地倚在夏花身前,把穆如期的心腹吓了个半死。

    他们都见过未生病的夏朝生。

    那个爱穿红衣,爱骑烈马,成日风风火火地往返侯府与东宫,明丽张扬的少年郎,居然成了这副模样——瘦骨嶙峋,面色青白,长长的睫毛宛若蝴蝶的羽翼,禁不起初冬微寒的风轻轻一吹。

    偏门前众人心里齐齐打了个突,语气不由自主放轻,生怕惊着病歪歪的夏朝生。

    “小侯爷,太子殿下尽力了。您是不知道啊!您病倒后,太子殿下日日夜夜在金銮殿前跪着……”

    “是啊,小侯爷,太子殿下为了您,宁愿触犯天威!本来陛下都松了口,可谁知道……谁知道九王爷回来了呢?”

    “九王爷非要娶您,连太子殿下的恳求都不愿听……”

    他们添油加醋地将金銮殿前的事说了一遍,夏朝生终于抬起了头。

    他好似受了巨大的打击,迤逦无双的面上笼罩着病气,曾经的骄矜一扫而空,眼里浮着薄薄的秋水,楚楚可怜。

    天之骄子跌下神坛,更惹人怜爱,太子的心腹差点看直了眼。

    夏朝生见状,干脆演得更彻底些,直接捂住心口,连喘息都开始急促。

    夏花与秋蝉再次慌张地将他扶住:“小侯爷!”

    夏朝生虚弱地摆手:“殿下的心意,我都明白。”

    “……我虽在病中,金銮殿前的事也有所耳闻。太子殿下如此深情,我永世不忘!待……待病好些,我……我就去王府……”

    穆如期的心腹见他再说就要晕厥,连忙拱手:“小侯爷明白就好,不是太子殿下不愿意与您结秦晋之好,而是那九王爷,欺人太甚啊!”

    “我心里有数。”夏朝生暗暗扯住夏花的衣袖。

    夏花会意,掏出钱袋,递了一把金叶子过去:“有劳你们跑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