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儿启林,勿返家宅,避开旁人,随泉叔一同,八月十四灵玉观相见。”

    寥寥几字无头无尾,搅得人心乱。

    我望向泉叔,期盼他能给点儿信息,泉叔却不接我目光,把其中一副茶往窗外泼洒了,怀中取出一柄白铜的打火器,果断地把信化了,灰烬就落在茶盏里,又把我这旁的茶匀了过去,涮涮盏,再泼了出去。

    做完这一切,泉叔忽而高声道:“三少爷您就先睡会儿吧,此一返云安路途熬折,可别磨坏了心情,见了老爷太太脸色难看。”

    说罢示意我躺下。又出门对小厮们交代几句,往车厢深处去了。

    纱帘背后三人随即离开,思索半晌后我也困意袭来,和衣靠在铺上打起盹,迷糊中梦到五年前那个冬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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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一个黎明时候,鸡还没叫,一阵急紧敲门声传来,我的父亲去应。

    随后,我也被母亲叫起来见人。狭小的堂屋里塞了怕有八九个汉子,冷风从没关好的门窗灌进,曾经温馨的小屋此时肃杀压抑。

    来人中就有泉叔,正坐在堂屋一侧阴影里的火塘旁边,手拿一根小木棍,拨弄着快要燃尽的柴灰。父亲让母亲回里屋去,招手叫我给泉叔行礼。

    梦里的泉叔看不清脸,一双眼没有情绪,几番轻轻叹气。和父亲的对话含糊不明,随后解下披风,过来给我披上。

    “以后你再不是东堪临益书院郭泽成的儿子,而是云安遮云堂郭泽恩家里的三少爷了。”

    泉叔说罢捏了捏我的肩头,手上传来坚定而没有一丝怜悯。

    随行的七八个小厮纷纷鞠躬,口中齐喊“三少爷!”。

    “三少爷,三少爷……”

    ……

    叫醒我的是一个清秀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