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男人是皇帝,本质上是不一样的。

    摘星取月他做不到,但他是这个世上最尊贵的人,他做不到的事情旁人更做不到。秦青青抱着被子,一只嫩笋般的柔荑还搭在他的胸前,一颗心刚从波涛骇浪中平静下来,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她便也认定了眼前人就是他的真命天子。

    一夜好梦,秦青青就这么留

    在宫里做起了娘娘,对着姐夫的作,对皇上反而成了情趣。床上功夫一流的熟女,比起其他小家碧玉的拘谨,玩得开吃得开,老皇帝也算是误打误撞得了个宝贝,当即册封她为青贵人,翌日便住进了雕梁画栋的延宁宫。

    短短三日不问朝事,秦青青倒是坐稳了狐媚子的名声,她不在乎江山社稷,只要皇帝宠她,哪怕是祸国妖妃也愿意。人设稳了,地位也稳了,哪管旁人一地鸡毛。

    这宫里的女人三天两头换宠,上了年纪,或是有了孩子傍身的,根本不将其放在眼里,只有一人不同,就是刚被关了禁闭的蕊妃。

    张芯蕊还不知自己被彻底厌弃,甚至还做着东山再起的美梦,谁知三日转眼而逝,她成了无人问津的下堂妇。

    “来人啊,炉子都灭了,不准再偷懒!”等待她的仅有殿内回音。

    飘雪的京都正式步入天寒地冻之时,北风卷着雪花纷纷扬扬,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在空中肆虐。掀开冰凉的被子,张芯蕊扯着略有些嘶哑的嗓子喊人,半天才跑进殿里一个小丫头,“娘娘,有何吩咐?”

    还未真正享受过大富大贵的人生,就要面对这等见风使舵的宫人,她指着炉子一时哽咽。宫人的确势力眼,可她不过是被关禁闭,男人哄哄又能回来。丫鬟倒上一杯温茶,勉强润润她干涩的喉咙,“宫人都去哪儿了?”

    “宫人都跑了,只剩下奴婢和阿唯了。”

    “跑了?”

    小丫鬟点点头,也不太会说话,倒豆子似的说上一通,新晋的青贵人正当宠,宫人只怕延福宫成了彻头彻尾的冷宫,树倒猢狲散,他们留着也是荒废人生,不如早早寻了出路去。

    “青贵人?”张芯蕊念叨两遍,猛地咳嗽起来,霎时有了危机感,“你拿着我的荷包,去敬事房找杨公公。”

    杨青同她一块进的宫,自打她得宠以来,便不肯留在延福宫伺候。亲眼见着女朋友同老男人亲亲热热,再强大的内心怕是也出现了裂痕。他在敬事房找了个差事,检查小太监们是否净身成功,也算是成全自己的变态心理。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是有女朋友的男人,和那些自愿入宫的内侍不同,在净身之后可谓是性情大变。若说从前还有几分文质彬彬的样子,说话做事都算是得体,如今已是完全变了个人,不能用娘里娘气来形容,而是变得畏缩阴翳,时不时又透着刁钻古怪,难以应付。

    “娘娘这是想起洒家来了。”杨青垂着腰背,头是低着却不见他心气儿低,尖细的嗓音像是胡琴奏出的高音,每说一个字,心都随之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