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天复说道:“太子宫里的耳目太多,我只能假装要去射雁,将太子带到空旷之地,与他说了详情,让太子心里有数,尽早做防备。不过后来回宫时,我已经验看了运往东宫的沐浴泉水,将水取一瓢煮干之后,锅底一片灰白。后来我直接去了西山,也窥探到了他们炼制重矿之水的地方。”

    知晚静静地听着,却叹了一口气道:“就算寻到了炼制重矿之水的地方,也不能定罪,只不过是浓烈一些的洗澡水,那些人完全可以用这水沐浴可以细滑肌肤搪塞过去。”

    她顿了顿,问道:“表哥,难道这次就这么算了?”

    成天复喝了一口老姜汤,淡淡道:“身为人臣,怎么能逼迫殿下与皇后对峙……不过,殿下不能,又不是陛下不能……你不是说当年的娴妃可能也是因为这药方子莫名滑胎的吗?”

    知晚眨了眨眼,一下子明白了表哥的意思,聪明人之间的对话,有时无需说得太透。

    看来表哥与太子已经商量好了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当太子从行宫起程回宫时,已是半个月后。

    从回宫之后,太子妃不甚安生的消息,时不时从东宫传来。

    皇后几次命御医前去问脉,却被太子妃以心里烦躁,不愿见人为由,全都拒绝了。

    就在皇后请了几位要好的命妇与宫里的妃嫔一起饮茶的时候,东宫突然传来消息,说是太子妃身下见红了!

    当这话传来时,皇后心里一点都不惊讶,因为就在今日晨起的时候,她已经得到了东宫暗探传来的消息,说是太子妃开始见红,初时只一点点,于是又叫了盛家那丫头入宫,可那丫头施针之后,竟然开始血流不止。

    听东宫的眼线形容,那铜盆是一盆盆地往外端,看得胆小的人腿脚发软。

    就是因为如此,她才召集了宫里宫外有头脸的妇人入宫,毕竟太子妃的肚子保不住了,也算是牵动朝前的大事了。

    总得要有人做个见证:这太子妃的肚子,是她自己乱请庸医折腾没的!

    不过东宫因瞒不住了,终于派人来送信时,身为婆婆的皇后自然要装一装面上的功夫,摆出一副心急难耐的样子,连忙派人去请陛下,然后带着身边一众诰命夫人,还有妃嫔浩浩荡荡前往东宫探问病情。

    这一路上,怀了孕的田佩蓉步履都轻快了许多。这盛家的嫡女实在太可恨,几次三番坏了她的好事。

    如今她乱下药弄没了太子妃的龙嗣,算是惹下了泼天大祸,搞不好整个盛家都要给她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