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后,阮白还记得大半个梦,才意识到自己等来的是严雪临。他和严雪临才见过几面,也没有熟到那种地步,可能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今天他想的最多的是严雪临和虫,晚上果然做了这样的梦。

    想了一会后又觉得很好笑。严雪临是男主角,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永远整洁、体面、沉稳。念大学也不会住在宿舍,不能容忍和别人共处一室、分享同一间屋子,会在外面租住公寓,定期邀请同学朋友聚会,是人群中的焦点。

    那些与生活有关的琐事,他一辈子都不需要了解,更不可能沦落到和自己在一栋旧房子为蟑螂的事鸡飞狗跳。

    反正只是梦。阮白又想,是无需任何代价,不真实的思想投影。

    但梦里的严雪临脾气好像很好,阮白被虫子吓到,认为是严雪临的错。理由是如果没有人开灯,那么他就不会看到,也不会知道。

    真的是很强词夺理的说法,无论看不看到,它们总是存在的。

    严雪竟然也认错了。

    阮白想:明明是他自己等在那里的,是他想要给某个人一个惊喜,那么房子也肯定是他租的,怎么会是严雪临的错?

    阮白又觉得自己想的太多。

    梦本身就是无意义的,再这么分析下去,自己的脑袋可能会坏掉。

    阮白没有睡够,也不会在还没天亮的五点钟起来,在床上又躺了几个小时。直到手机不停震动,班级群弹出消息,说是全体学生九点钟都要在操场集合,举办开学典礼。

    学校很大,操场离宿舍也很远。阮白到的时候,整个操场乌泱泱的满是人,人头攒动,看的人头晕。阮白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经过再三询问,终于找到自己班级,在签到表那写上自己的名字,走到队伍最后。远远地坐下。

    阮白是加班级群的最后一人。在开学的半个月前,分班消息已经公布,不过需要自己在官网查询。很多新生通过认识的学长学姐,问了很多事,有些比较热心的同学,也建立了微信群,群内聊得热火朝天,彼此之间都很熟识了。毕竟金融这门学科是很需要人际关系的,校友、同学、师长,都是必须联系的关系网。

    周围都是同班同学,阮白一个人也不认识。他其实不太会和人聊天,虽然很会说话,如果愿意,也会很讨人喜欢,但那些“乖”、“哄人”、“撒娇”都是限量供应,份额稀少,一般人很难看到。平时不太理人,与大多数同学关系疏离,且没有社交意愿。

    因为身体原因,阮白小时候在学校上课的时间不多,很多时候都在家里养病,和同学不太接触,当然也谈不上交朋友,他的性格问题也因此暴露得很晚。直到上高中,阮白一个学期都没有交到一个朋友,他妈妈才意识到这个在家能哄的所有女佣把自己当作亲生小孩疼爱的孩子在外有多冷淡。

    也不是害羞,或是嘴拙,他拥有辨别谁好谁坏的能力,就是不愿意去做。

    妈妈说阮白真的有点任性,又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不喜欢的事就不要做,过得开心是她对阮白唯一的期望,她会保护好自己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