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尔不解地望向杨度:“一鸣是个坦dàng的孩子,如果有什么话,他定会写信告诉老夫,绝不会胡言乱语的,是否有人想陷害于他?”

    众人愣住了,最后齐齐一笑,大赞赵尔的护犊之情。

    杨度笑道:“这回一鸣老弟为了营救钟颖,不但派来参谋长包季卿将军,还请动了陆军总长段芝泉、直隶督军赵智庵等军中元老出马求情,真是不遗余力啊!

    “坊间有传言说,若是大帅不顾川军众将校求情,一定要严惩钟颖将军,四川边防军将会揭竿而起,投到革命党阵营之中一同造儿—

    “对于这个传言我们自然是不信的,但也不能当成空xué来风!毕竟中央对四川仍然缺乏足够的约束力,其中以一鸣老弟的立场最为关键,想必次公也是了解的。”

    赵尔点点头:、‘一鸣这孩子虽然有些任xing’但在重大问题上从不含糊,而且他从来看不起孙文一党的所作所为,屡次在汉阳钢厂和革命党借款案方面ting身反对,引来革命党一次又一次的口诛笔伐,却从未见他反对过大帅和中央政府的任何政策,他仍然是大帅任命的川军边防总司令,这些还不够说明他的立场吗?”

    杨度愣了一下,其他人看到赵尔如此有理有据地为自己的得意后辈辩护,一时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袁世凯畅声一笑,站起来和气地说道:“我们都能理解次公的苦衷,既然如此,钟颖一案就没必要审下去了!望次公多些指点一鸣贤侄,中央政府和四川边军都离不开他这位智勇双全的将才,本帅和中央是信任他的,让他不要有什么想法,更不要背什么包袱。

    赵尔连忙站起:“属下代一鸣感谢大帅!想必一鸣和川军同僚也会记住大帅的宽容与信任,钟颖将军也会感铭大帅的恩德!”

    袁世凯满脸堆笑,和蔼地询问几句清史编撰的进度,亲自将赵尔送出书房门口,杨度几个也非常恭敬地一同送别,看得出他们这些文人对当代大儒赵尔都是非常尊重的。

    回来再次坐下之后,袁世凯的脸上不但没有笑容,反而lu出愁苦之sè,他靠在舒适的沙发上长叹一声,望向众谋士低芦说道:“大家都不相信杀了钟颖会导致萧益民反叛的流言,但我本人却是相信的,这家伙真让人头疼啊!”

    王士珍附和道:、‘纵观萧益民数年来的所作所为’他是个重感情的人,也能分清形势,正如次公所言,他是绝不会与国民党走到一起的。不过此人年少得志太过跋扈,要是真惹恼了他,什么事他都干得出来。

    “诸位应该记得,杀害他老师赵尔丰的凶手接连被他全家灭门,而且两个直接凶手的脑袋被他挂起来公示,其中川军将领谢炯逃到上海都没能幸免,谢炯一家惨死公共租界不说,谢炯的脑袋被他挂到英租界巡捕房对面的电线杆子上;

    “再有,川镇之战前,滇军大力支持的刘存厚得罪了他,他转眼之间就把刘存厚麾下两个团的滇军精锐包围缴械把刘存厚赶出四……”至今只能呆在军部药且度日,不敢返回四川。这是何等残酷的报复手段?

    “我一直在想,如果不是大帅把尹昌衡调回北京关起来,恐怕尹昌衡现在已经身首异处了。”

    众人情不自禁地点头,杨度苦笑道:“既然如此,还是尽快把钟颖放了吧,否则很可能影响到大帅的计划,目前我们已经成功说服豫西南的张钉部脱离闻民党,该部将于下月初悄然南下,与驻扎荆襄的黎天才将军的混成旅一同夹击宜昌,迫使川军中势力最大的周俊部归附,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了萧盖民,这家伙很可能会出兵支援周俊,从而打乱我们的全盘计划。”

    “驻扎陕南的冯玉祥混成旅半年前已经补足缺员,大帅还专门下拨了十万元特别补贴、两干支长短枪、数十万发子弹和六门火炮装备该旅,此刻正是他们报效大帅的时候,大帅和诸位为了收复四川,一年来弹心竭力巧妙布局,这根绞索也是时候收紧了。”杨士绮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