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棠坐在轮椅上,望着渐渐暗淡的天色,道:“过了今晚,梵森滇北分部这头把手的位置,是该换个人去坐了。”

    玉琴崖问道:“你觉得,会换给谁坐?”

    陈嘉棠抵着嘴唇,说:“何亮。”

    ……

    流光溢彩的晚霞,像从染缸里甩出来的一团团彩色棉花,零星的云朵不规则地挂在天边。

    彩云之下的风,从顺滇的河上吹来,划过芭蕉树叶,窜进距离地面半米高的低矮窗户里。

    半地下室。

    百余平方米的空地上,堆满一箱箱货物,水泥地面上,一摊血迹。

    半个小时前,莫莉肩上的子弹已经取出,刚才那人没给她用麻药,下手不留余地,像对待牲口一般,粗鲁地割开皮肉,夹出那颗仍有余温的硬物。

    硬脾气如莫莉,松开嘴上咬着的一块木条时,也已经疼晕过去。

    “叫出来多好,又没人笑话你。”

    欧阳妤攸看了眼已经昏迷的女人,嘴唇上没有了烈焰的颜色,嚣张气也减弱了几分,这样的莫莉可真是难得一见。

    欧阳妤攸正从木盆里单手费力地拧毛巾,她另一只胳膊被棍子打伤,虽没伤及骨头,但也不能使力。

    这时身旁跑来一条金毛,正哈吐着舌头,流着哈喇子,热腾腾朝她喷气。

    “阿滴哥,回来。”

    只见那阿点妹换了身黑色套头衫和破洞裤,嘴里含着东西,一边脸腮鼓囊着,抱臂靠在台阶上,目不斜视对那条狗说道:“脏。”

    欧阳妤攸回头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