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买卖的话,最适合干这活的,反而是眼下最潦倒不过的三舅。上辈子三舅后来就是八十年代中期跑运输,给发电厂拉煤,到处揽活,挣下不小家业,但却都架不住他爱喝酒赌钱的毛病,所以也是挣得多造得多,后来还因为长期在外

    面跑活,跟一不三不四的女人勾搭上,结果跟三妗子离了婚,勾搭他的那娘们,把他口袋里钱骗干净之后,一脚将人就给踢开。二舅做事最稳当,八十年代时农闲就去给人当泥瓦工,后来带着一帮子穷兄弟,搞起了一支包工队,在九十年代那会儿,到处进城给人包工干活,日子算是真正富裕起来

    ,再后来干脆在大城市里买了房,跳出了农门。

    小舅眼下是生产队的会计。

    依照上辈子的历史轨迹,后来调入了乡政府部门,从一名基层乡干部做起,一直干了十年基层。

    再后来调入县里,做了基建局的一把手,在这个肥缺职位上干了好些年,突然有一年,那时陆亦轩已经南下打拼多年,却突然传来小舅精神抑郁跳楼自杀的消息。

    当初他还天真到以为小舅真是得病想不开走上绝路。

    后来才渐渐明白过来,最爱的小舅,那摆明了是当基建局长任职期间,有过太多太多不为人知经济问题,东窗事发后,自绝于人民。

    当年,好些位表哥表姐,在县里都有各种生意的,原本小日子也都过得挺自在的,在小舅自杀身亡后,一个一个,也迅速败落。

    说来念去,四个舅舅的未来,也就最老实无能的大舅,平安一生;做事稳当踏实的二舅,拼力气下死苦,加之又赶上了好时候,跳出了农门;三舅落魄潦倒,完全是吃了自己做人不

    够本分的亏。

    至于说小舅,陆亦轩却只能心中长叹。小舅的变质,与其说是他自己太贪婪,到不如说是,这整个家族的小一辈们共同绑架了小舅,借着亲情的便利,不断地向小舅手中的权柄发出召唤,一来二去,从小

    贪小占,最终酿成无可挽回的一杯毒酒。

    陆亦轩心里转念无数,怎么能让四个舅舅,尤其三舅和小舅,今生不再重走老路,这还真是有点愁煞人。

    “大舅,你要有机会出门赚大钱的话,你愿意抛家舍业不?”“我……轩娃,你大舅我,都黄土埋了大半截的人了,还抛什么家舍什么业啊!轩娃你不用挂念大舅舅,你真要是有门路的话,给你三舅谋个好差事干着,别让他整天再吊

    儿郎当看着来气就好,这样你姥爷姥姥兴许还能多活几年,不然早晚给老三气死!”

    “老大,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就气着咱爹娘啦!”三舅恼了,跟大舅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