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这少女样样都好,就是不喜欢读书,每回上学堂都跟要命一样,要说她唯一能够赖以度日的,便是瞧着学府先生俊美的脸庞发呆了。

    学府先生是个刚过弱冠的文人,平日便十分文静,被苏妙此番光明正大的打量,多少有些不适,轻咳了声:“苏妙小姐,记得看书,好好学习。”

    苏妙咧嘴一笑:“书有什么好看的?有老师好看吗?”

    沈书立的脸霎时发红,拿着书轻敲着苏妙的脑袋,笑道:“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你不好好学习,到头来,颜如玉与黄金屋可都没咯。”

    苏妙道:“书中描绘的俊美男子,我始终代入老师的容颜,难道世上还有比老师更好看的男子吗?”

    恰时下课,沈书立憋红脸,半天才憋出一句“下课”。苏妙笑了笑,抬脚跑去搂住苏绵,冲她弯眼睛。有人朝她翻白眼,骂她是乡下来的丫头,不知道礼义廉耻。

    苏妙也不甘示弱,朝他们翻了个白眼,又吐了吐舌头。

    礼部侍郎的女儿马玉怜是个不好惹的主儿,她比苏妙还执着,是专门为了沈书立才来学堂读书的,平日看见沈书立也是害羞得不敢打招呼,只能远远望上一眼,刚瞥见苏妙笑脸盈盈的与沈书立打趣,她气愤得连脸都快变形了。

    她向来与苏靖容要好,听说这个乡下来的野丫头抢了好姐妹心爱的太子殿下后,本就气得不轻,如今招惹上这茬,一来二去的,竟然真就恨不得弄死苏妙。

    她见苏妙与苏绵聊得正欢,头一撇,兴冲冲跑去找苏靖容说话去了。她坐在苏靖容身边,委屈极了。苏靖容自然也知道马玉怜喜欢沈学士,只是安慰她道:“我这妹妹并不懂事,来国公府这一月也是有点任性,好在并未酿成大错,可如今京城人人皆知她与太子的婚事,仿若就她一人不知,还与沈学士谈笑风生,如此想来,真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教育不周,你我本就是最好的姐妹,切莫怪在我这个年幼的妹妹身上,等到回去,我定会与她好好沟通,叫她与沈学士不要再有来往。”

    马玉怜霎时便又气又心疼苏靖容,大嚷道:“容容,我又怎会不知那乡野丫头向来与苏绵交好,她如此不知廉耻,定然也不会与你有关,放心,你受的委屈,我都会叫她们十倍还给你。”

    马玉怜话毕便走到苏妙两人身边坐下,望着苏妙笑了笑:“你喜欢沈学士吗?”

    苏妙望了望她,刚想开口,苏绵便道:“沈学士是德高望重的学士,不仅令妹,我对沈学士也颇有敬爱之心。”

    她拉起苏妙,转身便要走,马玉怜心有不甘,悄悄伸了只脚,想绊倒苏妙,叫她出个洋相,最好能够摔破脸蛋,以后万万不敢再以面示人。

    “太子殿下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声,几人皆被忽远忽近的马蹄声止住了步伐。苏妙身体微微发颤,仿佛不受控制,她最先回头,只是想见见那个传说中的她要与之共度一生的男人。

    却见那人从远处骑马而来,微微昂首,带着点桀骜不驯,犹如人间惊鸿客,他的目光在苏妙的身上转了一转,似凉薄无情,淡淡的又有清幽的明亮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