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然不解:“姑娘不伤心?”

    “不啊。”明骊扭头,随意搅了搅苹果羹:“这有什么好伤心的。”

    惠然:“我还以为姑娘对淮安王殿下……”

    “傻丫头,你怎么会这么想,当初我便告诉你了,我真的只是觉得他很可怜,我想帮帮他罢了。”明骊起身走到妆镜前,缓慢地卸下钗环:“如今相处的多了,越发觉得这人其实并没有旁人说的那般不堪,相处起来倒也多了几分好友般的真心。”

    待他好些。

    至少日后夺位之争,霍家在裴砚礼眼中算不上对手。

    这话明骊自然不敢当着惠然的面说,拆卸了头饰又洗漱干净,明骊今天好不容易能偷个懒,于是钻进惠然给她铺好的被窝里,伸手拉了拉,盖过下巴闭眼睡去。

    惠然安静收拾完一切,放下帷幔的时候,目光疑惑地看了几秒明骊的后脑勺。见她呼吸逐渐均匀,似乎真的并未受到影响,这才摇摇头退出屋子。

    漪澜院一切祥和,平远侯府外不远处的另一个宅子里倒是不甚安宁。

    淮安王府的那把火彻底燃了起来,裴砚礼不知道陆三使了什么法子,火还没燃多久,消息就直接传进了宫中。他那好父皇终究是坐不住了,怕这个便宜儿子真的死了,毫不犹豫就派人过来灭火。

    人很多,火没多久就被灭掉。

    只是火势太旺,王府里头今夜算是彻底没法住了。裴砚礼不在府上逃过一劫的消息紧跟着放出去,武帝应该是思忖许久,才让康公公来传话。

    裴彧之在城中有处宅子,他走后武帝还没来得及处理,于是就让裴砚礼暂居进去。

    武帝究竟是以什么心情说出的这番话,他丝毫不感兴趣。

    此时此刻,裴砚礼单手托腮坐在榻上,受伤的那只腿被搁置在矮凳上,屋子中央的暖炉旁跪着齐德与放毒蛇的青年男人。

    男人瑟瑟发抖,齐德却满眼怨恨:“你早就知道了?”

    “所以你从开始就清楚我要干什么,没阻止我,就是为了等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