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此事正牵扯到了朝廷正暗中行进的反贪之策。

    宋斐承户部之任出差无非是个掩人耳目的幌子,实则是为了掩护监察御史常宇赴剑南东川暗探寻访。

    本案看似寻常,事由锦州小吏关也贪W受贿而起,常宇着手调查后,发觉此案竟与锦州刺史有千丝万缕之系,层层往上,最后竟一路追查出前剑南东川节度使杨骏g结京官,官官相护,贪赃枉法的大案。

    杨骏曾诬陷良民参与叛乱,并几度以此为名擅自没收了千户人家的良田家产,没收后并未向朝廷如实上报,而是全部占作己用。杨骏作剑南东川节度使期间,在朝廷规定的两税之外,以军费亏空为名擅自向百姓征收赋税,并且将收来的银钱全部挪作私用,前后贪W达数百万两。

    此外,杨骏揽权期间,结党营私,大肆铲除异己,其下属七州的刺史,经他C作,皆为他的亲信走狗,一同参与了这样的横征暴敛。

    常宇着手将此案一一调查清楚,按规程上书弹劾,并着手回京禀报,不料途中被杨骏耳目察觉,还未离开剑南东川,人便被诬陷扣押在狱。杨骏旧部下h琮yu将常宇灭口,晋王不得已亲自出面救人,随从军马一并护送,不料h琮丧心病狂,表面答应放人,实则在晋王返京途中设伏。

    晋王为保常宇,与h琮军苦战,才落得重伤残疾,右腿残缺。

    “横征暴赋,不奉典常,擅破人家,自丰私室。”

    皇帝不轻不重地说了这一句,然而字字如斧凿,往地上冯括的脊梁而去。

    “甚至胆大包天,为自保竟敢杀晋王...他们可还知道自己姓甚名谁,可还知道这是谁的天下?”

    冯括说不出话来。

    “我看朕是病得够久了。”

    珠帘一晃。

    “病到这天底下的人,都不晓得,当今世上,还有朕这么个皇帝。”

    “不仅是他们,朕看如今殿中诸位,也都忘了,朕是病了,不是Si了。你们头顶上,还有朕这个皇帝。”

    这一声中,颇有些自嘲的意味在。

    皇帝在自剖痛处,殿中人闻言,乌压压跪倒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