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默放在袖子上的手指突然停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慢慢地说:“这是我们谈恋爱的时候,她给织的。”他带着凄然的笑容,继续摸着他的袖子,“别说是现在,就是当时,也少有人会穿织的毛衣,可她非要给我织一件。开始的时候我就一直穿着,可后来我怕穿坏了,就放了起来,不舍得洗,就阳光足的时候拿出来晒一晒。”

    高占山疑问道:“那么说,你是从远达大厦逃走后,才回家换的这件毛衣?”

    何庭夕却说:“不,他昨天去上班的时候就已经穿上了这件毛衣,他其实早就做好了准备。徐默,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徐默抬脸看向何庭夕,声音阴沉着:“在你公布侧写的时候,我坐在下面记笔记,你该不会是那个时候就注意到我了吧?”

    何庭夕扬起两边的嘴角,面容和煦道:“如果那个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你是不可能会逃出去的。”他说着神情变得严肃,“徐默,现在我想知道的是,你既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还来上班,但你并没有在最开始广播公布侧写的时候逃走,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促使你离开的?”

    何庭夕这个问题的严肃程度甚至要超过这个案子的本身,因为一旦有这种情况出现,很可能存在情报泄漏的情况。如果是这样事情就大了,要么泄密,要么同谋,这个都是要追究的。

    而且何庭夕一度怀疑那个心理医生,一个阴阳怪气的心理医生。

    徐默想到的也是那个心理医生,可是如果他说出实情,那么可想而知,那个心理医生一定会被抓。可他毕竟成全了自己,能陪着自己的爱人看一次生命中再也不会出现的日出,这是多大的恩情。

    所以,他不打算供出他。

    徐默迟疑后说:“本来还是心存侥幸的,但心里越来越不安,毕竟心愿未了,就找机会逃走了。”

    何庭夕和高占山互看了一眼,两人警觉的目光都流露出质疑。高占山道:“你现在心愿已了,却让我们刑警队好一顿费力。而且为了成全你,我是可是担着被撤职的风险。”

    “对于你们,我只能说声谢谢了。”他垂低下头,心虚地说。

    何庭夕紧接着说:“那么对于那个给你指引的人呢?”

    这话一听,徐默猛然抬起头,见何庭夕一双犀利凝神的眼睛正盯着自己看,他又一副愧色将头低下。

    何庭夕和高占山再次碰撞了下眼神,他们已经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高占山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张打印出来的照片,拿到徐默面前。徐默拿起这张纸,从上面看到了那位心理医生言宪洲的身影。

    高占山走到他面前,将照片拿给他看:“徐默,你逃跑前不久为这个客人理发过。”